“别啊,哥们儿,”彭城站在一旁先慌了,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摆,他没有对付男生流泪的经验,“......这、这怎么办?”
徐筱茹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拭去污秽的同时左右两侧小幅度摆动仔细查看,确认没受什么伤,又去翻看他四肢,将他的两只裤脚一直捋到小腿肚确认无误后才罢休。
“没事,”徐筱茹压下心底不断上涌的酸意,长舒一口气,示意彭城帮忙将人抬起,“先回去再说。”
本以为会遇上阻拦,不成想曹贵生干巴巴冲二人吼了一句后竟没有下文,三人一路畅通无阻,就连站在门口的边宇也没再吭声,只是面无表情阴沉沉地看着他们,充满敌意与防备,又带着些许探究,看起来诡异又矛盾。
徐彭二人把边扬从澳海兰庭安然无恙地带回了家,却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面面相觑之后决定先解决温饱问题,彭城口味重要吃辣味小炒,徐筱茹在后面加了两个清淡的一荤一素和一例墨鱼肉饼汤。
回屋洗个澡收拾了会东西的功夫外卖也就到了,徐筱茹给彭城发消息让他带人过来,结果人没出现只收到条消息回复说边扬好像发烧了。
“怎么了?”彭城应声前来开门,徐筱茹一面快步往房里走一面问。
彭城大大咧咧惯了,这会儿似有些无措,一脸无辜地忙撇清关系,“我不知道啊,我发誓什么也没干,你走之后他就去洗澡,出来就回房间了,你给我发消息我进去叫他吃饭,一摸才发现他身上很烫。”
边扬没睡着,只下身着了一件蓝色沙滩裤蜷在床上,两只眼睛明明睁得很大,看上去却是无神且空洞的。从回来的路上他一直这样,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只是紧紧依着徐筱茹,像一只流浪猫寻求安全感一般地偎着。
绕是彭城,看到这幅景象也说不出什么调侃的话语。“38度,低烧。”徐筱茹拿着体温计确认显示数字,弯下腰耐心地看着他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吃得下东西吗?”
边扬家没有厨具,椅子数量也不够,是故一开始外卖地址写的就是徐筱茹家。
“怎么这么清淡,这什么鬼东西,我怎么记得没点这个,送错了吧。”彭城站在餐桌边眉头紧皱看着面前绿油油的菜心,脸色比菜心还绿。他从小就不爱吃青菜,一切绿叶蔬菜他都打从心底抗拒,就因为这他从小没少挨他妈林玉淑的打。
他对此秉持的态度是反正打都打了就更不能妥协,不然岂不白挨揍了。
今晚这事要不是有彭城,还指不定最后什么样,徐筱茹念着他的良好表现,耐下性子将几个盒子位置重新摆放,带肉带辣的放在他面前,清淡地放在边扬面前,她没那么挑食什么都能吃。
“这样好了吧大少爷,赶紧吃吧快饿死了。”
彭城这才满意,二话不说端起饭盒就狼吞虎咽起来,那气势颇有一种风卷残云气吞山河之感,不过十几分钟他就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饭盒,又夹了两筷子菜打了个嗝才进入一种颓靡得闲的状态,眼睛微眯,神情放松,恢复成了以往吊儿郎当的模样。
两颗眼珠子不怀好意地在对面两人之间来来去去,“徐筱茹你不对劲。”徐筱茹肚子里填补了些东西,饥饿感消失后也放慢了进食速度,一口一口细嚼慢咽起来。
“你们才认识多久怎么就知道他喜欢吃什么,”彭城有些不爽,又为自己发现的秘密感到雀跃兴奋。
徐筱茹:“我不知道。”
彭城哼哼着“切”了声,“你不知道干嘛给他点那鸟都不吃的玩意,连汤也只点了一小碗还都不让我碰,你自己一口没吃我可是都看到了啊。”
徐筱茹觉得他实在幼稚,吃顿饭还这么多心眼,“你跟一个病人计较这些。”
“nonono,你不要给我混淆视听,”彭城偏着头撅起嘴,右手胳膊肘撑在桌上伸出食指左右摇晃表示否定,“点外卖的时候他还没出这事呢,你别跟我说你未卜先知。”
“毛病,”徐筱茹懒懒地翻了个白眼,好心多余解释一句,“他嗓子能像你吃那么刺激的吗?你脑子用来装浆糊的。”
“他这嗓子又不是吃刺激东西造成的,”说到这里彭城又想起晚上发生的事,一脸好奇地凑上前去,“晚上什么情况啊,那什么海兰亭别墅是你家?”
“那里不是我家,”边扬喝完一整碗汤,还闷声不响地吃掉大半碗米饭和肉沫炖蛋,只有青菜还剩了好几根,他的脸色看上去已经好了很多。“是曹贵生的家。”
边宇遇见曹贵生的时候还不满十八岁,她不爱读书高中没毕业就出来打工,曹贵生见色起意她懵懂无知半推半就之下浅尝禁果,不成想这一尝就尝出来个孩子,那时曹贵生已年过三十,与于玫成婚也有四年并且两人还育有一女——是刚满两岁的曹君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