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
彭城坐副驾,徐筱茹和边扬坐在后座,快到春天花园门口时,彭城朝后座伸手。
“你家钥匙。”他要的理所当然,整得徐筱茹一愣,愣一会才反应过来。“边家电视太破了,一个小破游戏加载半天,还有那空调跟老大爷犯哮喘一样,吭哧瘪肚老费劲。”
徐筱茹都不想搭理他,“你还有脸挑起来了,回自己家玩去。”
“就不,”彭城哼唧个没完,“我今天是翘班出来的,要是被我妈知道又得念经,都多大人了还成天把我当三岁小孩,一会工作要认真,一会要跟同事领导搞好关系,烦都烦死了。”
徐筱茹闭目养神充耳不闻,彭城不依不饶,从两个人幼时两小无猜说到现如今徐筱茹的冷血无情,感慨自己命途坎坷交友不慎,滔滔不绝如泣如诉。
“闭嘴行吗?”徐筱茹头疼,也觉得丢人。想当初彭城也不这样,刚认识那会他还是个小屁孩,喜欢在楼下街道边跟朋友玩笑打闹,一看到徐筱茹就冷脸好似不认识一般,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没脸没皮。
徐筱茹觉得一定是那把丢失的钥匙,不仅打开了彭城家的铁门,还释放出了他体内那些污糟东西。
“钥匙给我马上闭嘴。”
最终彭城得逞,钥匙挂在手指上没完没了的转圈,十足小人得志样。只是还没得意两秒,徐筱茹就从后座大力拍着他的左肩,接连发出警告,“不准......”
“不准胡乱翻东西,不准私自进你房间,”彭城不等她说完就接过话茬,“这话从小到大你没说腻我都听腻了,耳朵都起茧了。”
这也不怪徐筱茹,彭城是个顺杆爬的性子,两人还不熟识时徐筱茹只当他是个普通的小男孩,加上跟其他一同玩的男生相比,他对自己算得上是冷淡,不然也不会在自己主动提出帮他寻找钥匙时不理不睬。哪料没多久他就在她家随意出入,有时自然的连徐筱茹都怀疑自己是否呆错了地方。
冰棍、优酸乳不问自取徐筱茹也就忍了,可爸爸送给自己被随意放在客厅的水晶玻璃球,要好同学买给自己的明星贴纸,还有房间书桌上跟好友的大头贴他都要看一看,摸一摸。
“要是被我发现......”
“要是被你发现,就再也不准踏进你家门槛半步。”
两人有来有往,颇显默契又带有两分滑稽的对话引来唐玉平的调侃,“你俩关系真挺好。”
也引来坐在徐筱茹左旁边扬的侧目,两只眼睛在前后两人之间来回切换,若有所思的模样乍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甚至一直延续到走进徐筱茹的家门,打开电视,连接上游戏机。
“你和她关系很好?”他从不直呼徐筱茹名字,只以“她”代替。
“你说谁,徐筱茹吗?”彭城撂下游戏机把柄,在厨房里翻找食物,柜子里全是速食,各种口味的方便面,螺蛳粉,酸辣粉,他“咦”了一声,语气中充满鄙夷,而后继续埋头翻找,最终在柜子角落翻出一包饼干和两小袋坚果。
“还行吧,邻居做了小十年,真正熟悉也就三五年,后来我上高中她去外省上大学,再然后各自家里买了新房搬走就没什么联系了。”彭城嘴巴不停,记忆在咀嚼中逐渐苏醒,“我是不是带你去过她家?”
边扬窝在沙发里,脸上和耳朵上的伤口因为进了汗,渍得有些生疼。
“你去哪,游戏要开始了。”彭城屁股刚挨到沙发,另一侧起了动静,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上厕所。”
“大的小的。”
“大。”
彭城狠咬了口饼干,饼干屑四处喷洒,赶紧拿手兜住,抽出纸巾洗洗去除偷食痕迹,一边喊道:“快点啊。”
第22章 但我就是忍不住难过
强叔请了几天假,说是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于是徐筱茹的上班时长就从每天九十个小时被迫延伸至十一二个小时,就连一周一次的休息日也被剥夺,只能窝在春天花园后厨埋头不停地搓面团。
强叔没说具体要请几天,只是草草发来信息说事情办完了就回来,三四天过去,徐筱茹还没有收到他要回来上班的消息,对于自己发过去的关心问候也敷衍带过。
三个女人得空时叽叽喳喳,对强叔的请假缘由诸多猜测,无外乎一些跟老婆吵架,小孩叛逆,家里人去世这类中年男人常见家事,但因为几个人从没有听强叔提过什么家里人,也就无从验证这些空穴来风。
又过了两天,强叔依然没有出现,徐筱茹有些放心不下加上如果再这个强度干下去她不是手肿成馒头就是过劳猝死。趁下午店里稍微清闲时徐筱茹拖着疲乏的身体晃悠着往强叔家里去,地址还是问了春天花园之前的老店主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