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少花言巧语!”桓昱甩开他的手,“现在咱俩两清了。”
“说了两清不了。”
桓昱闭了闭眼,说自己累了,真不想再跟他不清不楚的这样,但是不管他说什么,周迟高挑一边眉毛,抬手擦他眼下的泪珠,说不行,有难言之隐。
他喋喋不休,有委屈也有不甘,某一刹那,办公室猛然安静下来,门外刻意经过的脚步也慢了下来,几个人交头接耳,嘀咕着说怎么突然没了声音。
桓昱稍稍愣怔,他眨眨湿润的眼睛,唇上是湿软的触感,不是严丝合缝的接吻,而是温柔不间断地啄吻,亲昵到不行的浅尝辄止。
周迟的唇微微凉,随着一次次轻吻,变得温热,橙花的味道一触即发,迅速填满整个办公室,他们离得太近,以至于桓昱看不清他,只能触及他,反吻他。
周迟捧着他的下巴,眼角得逞的笑意。
“周迟。”桓昱像是被挑起一根神经,他忍不住发抖,泪还挂在眼角,仰头闷闷地问他,“这就是你的难言之隐吗?”
“是。”
【作者有话说】
不懂就问,最后两句和求婚誓词有什么区别呀?
第50章 “我是你男人”
几个月的时间,周罗逐渐适应现在的生活节奏,学会了很多入狱以前没见识过的新事物。
他拿着智能手机看短视频,但是不知道点到了哪里,怎么开音量都没有声音。
周迟就在沙发上坐着,他也不敢问,就这么戴着老花镜,眯着眼睛看画面。
好几天声筒里没声音,周罗急得在阳台走来走去,但是再急,也得等桓昱回来。
但是桓昱很忙,偶尔回来住一两天,教他用智能手机,教他网购,教他移动支付。
在家里,桓昱不怎么和周迟说话,总冷着一张脸,俩人之间气氛谈不上剑弩拔张,就是诡异又尴尬。
周罗夹在中间,很不自在,他偷偷问周迟,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家,感觉桓昱不太高兴。
周迟嗤笑,飞快瞥一眼在厨房炖猪肚鸡的alpha,说不用管他,他从小就那样。
周罗年纪大了,对小辈难免纵容多一些,所以哪怕周迟这样说,他心里还是觉得不上不下,总想找机会问问桓昱。
“小昱,你是不是不习惯家里这么多人呀?你要是觉得吵,下回你回来,我就出去找个地方住。”
“没有。”桓昱诧异,把装随身衣物的书包放下,“姑父,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看你回来都不怎么说话。”
“工作太多了,都没时间说话。”
周罗心里松一口气,仔细想想也确实是这么回事,桓昱哪次回来都是应酬和导师电话不断,一忙就是深夜。
周罗睡得早,很多次半夜醒来,还能听见侧卧和客厅有说话声音,有时压得很低,夹带一两句赌气的话。
偶尔清净的工夫,桓昱也在侧卧办公。
侧卧当时烧得面目全非,一直堆着没收拾,某天周罗起床,看周迟起了个大早,清理侧卧。
后来追问了两次,周迟才摆出不耐烦的表情,说桓昱要回来住两天。
“那你要是没时间就不用回来,你这周末来回坐车,太累了。”
“还行。”桓昱抿唇浅笑,“不回来会想家。”
桓昱说想家,总不可能是惦记他这个老头子,那这家里,除去他这个老头子,就只剩下周迟了。
周罗小声问:“那你怎么不和他说话?”
“他说话难听。”说到周迟,桓昱难得显露小孩子心性,“我不想和他说话。”
周罗呵呵直笑,说让他别放在心上,周迟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纸老虎一个,轻轻一戳就原形毕露。
那次聊天没过多久,日历上立春的一页掀过,新的四季轮回开始,万物复苏。
天气回暖,周罗瞒着周迟出去找工作,在一个工地上当小工,和点水泥,搬点砖。
周迟知道以后,找去工地,他身型英挺,眉间的疤横着,脸色沉郁,有点不近人情的刚硬。
周罗怕他置自己难堪,把他拉到一旁,吞吞吐吐地道歉,笑得干巴巴,解释说自己没犯事儿,就是在家待着睡不着,心里不踏实,想出来找个活干。
后来周迟又去过两回,看见周罗穿着脏脏的工装,灰白的头发上全是泥点,皱纹堆满脸,和工友坐在脏脏的水泥台阶上,正往塑料杯里倒白酒,脸上是时隔十几年没有出现过的由衷笑容。
年过半百,已然是知天命的岁数,或许于他而言,这种不需要整天揣揣不安,怀着愧疚,面对自己儿子的生活更轻松。
周迟又何尝不是。
父亲在他面前表现出的小心翼翼,寄人篱下的惶恐,有时候周迟会不自觉地想,他一个小子这么对自己老子,也不知道将来死了会不会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