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求瑕穿着一件黑色的连衣裙,深V大领,袒露出大片白皙的胸缝,在路灯的直射下,简直晃眼。
他妆容齐全,脚踩细长高跟,背靠路灯,单脚站立,神色冷淡,气质却慵懒松弛,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矛盾的诱惑气息,朝每一个路人投去挑剔睥睨的目光。
在路灯背后的阴影里,方思弄也背靠着路灯蹲着,低头不语,其实又在生闷气。
玉求瑕又要搞□□,他很难不生气。
“色欲色欲……男人就是这样愚蠢的东西啊。”玉求瑕把最后一口烟吸完,扔在地上,一脚碾灭,轻巧笑了一声,“方思弄,表演要有信念感,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你专业一点。”
方思弄没有说话,只重重吸了一口气。
玉求瑕又说:“行了,躲远一点,别影响我接客。”
方思弄爬起来,走进路灯后的小窄巷深处,中途愤怒地踹了一脚墙壁。
又过了一会儿,一个窈窕倩影从对面的小招待所后门走出来,身穿白底蓝花的小碎花裙,纤巧腰肢不盈一握,白色小高跟在空荡荡的街道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有一张秀色可餐的脸,在蜷曲假发的簇拥下洋娃娃一般精致,这张脸在现实世界中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现在在这个诡异世界中的海滨小镇上,这种美丽几近突兀,别提还有他的超高化妆术加持。他的睫毛根根分明,大眼睛湿漉漉的,像是无辜的小鹿,正是花田笑。
他一路瑟缩着肩膀,战战兢兢地过街,像是在躲避什么,走到那处黑暗与灯光交织的寂寞角落,玉求瑕面前,好像冷了一样抱住自己的胳膊,神色惶惶不安。
玉求瑕淡淡地俯视着他,问道:“收拾好了?”
花田笑脖子一缩:“算是吧……”
十分钟前,花田笑找到了他今晚的第一位“客人”,跟对方去对面小招待所开了房,玉求瑕和方思弄并不担心他,再怎么说他经历了这么多世界,身体素质早已强于常人,玉求瑕跟他说的是掐晕了事。
但玉求瑕知道他还有别的办法。
玉求瑕接着问:“你现在的异能是什么?幻术?”
花田笑沉默了一瞬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玉导,您在说什么……”
“行了,玉茵茵。”玉求瑕冷笑一声,“他听不见,不用装了。”
第218章 电影23
花田笑清澈中略带愚蠢的表情一寸寸褪去, 最终,他的嘴唇几乎变成一条直线,鼻翼收紧, 精心描绘的大卧蚕似乎也奇异地平复,体态舒展开来——其实他的体态一直很舒展,经过精密的训练——然而这一刻, 他却忽然更挺拔了一些,颈脖都更显修长。
眨眼之间, 他的气质天翻地覆,与玉求瑕面对面站在一起,哪怕长相迥异, 却也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矜贵冷淡。
玉求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久别重逢, 不打声招呼吗?”
花田笑,不, 玉茵茵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松口叫了一声:“哥哥。”
也是这一声之后, 玉求瑕的表情有点开裂,他的眼角和嘴角都有细微的颤动, 他在极力压制。
终于,他敌过了内心翻涌的情绪, 问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到他身体里的?”
“一开始。”玉茵茵到这里似乎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在‘弗兰肯斯坦世界’,第一晚他就触犯规则看了镜子。刚好上一轮里我的能力与镜子有关,就趁虚而入了。”
玉求瑕捕捉到一个词语:“上一轮?”
玉茵茵掀着眼皮看他,虽然是别人的眼睛,却完全是玉茵茵的眼神, 带着一种该死的笃信与讥诮:“你早就已经发现了吧。”
玉求瑕算是默认,继续发问:“一共有几轮?”
“我不知道。”玉茵茵道,“我只知道我死在上一轮里了,‘野鸭世界’,幸好是死在地下镜宫,我的一部分顺着镜子逃了出来。”
“这么说从‘弗兰肯斯坦世界’之后,花田笑一直是你?”
“不,大部分时候是他自己。”玉茵茵微微摇头,“我很难解释,总之大部分时候他还是他自己,包括他自己觉醒的异能,也是他自己的:‘完美表演’。我们两个的异能结合在一起,才能凑出幻术,也是我最近才发现的。”
“这怎么说得通呢?”玉求瑕眉头紧蹙,“你说他已经触犯规则死了,一个死人怎么还能觉醒异能?”
玉茵茵:“他是一个虚幻的壳子,真正的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饶是玉求瑕也根本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说吧,上一轮没有他。”玉茵茵停顿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措辞,“而这一轮进来的他,本来就只是一个……没有,怎么讲,太抽象了,没有‘灵魂’的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