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计较。”就在牧弋准备松一口气时,霍森凉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反正后爸会管教。”
“霍哥!”牧弋又急红了眼, 白狼方才偷摸在雪地离打了好几个滚,白色的狼毛上染到的血迹被滚落大半, 但左侧的狼身上因为滚动压到伤口, 又重新变成血糊糊一片, 霍森不经意瞥见, 面色变得更差了。
严寒的冰原果真找不到半点绿意, 霍森在松林中转悠半天,也没找到能帮牧弋疗伤的草药,霍森回头看了眼萎靡不振的白狼,猎狼犬叹口气, 耐着性子往木屋方向走。
不论霍森转向哪个方向,牧弋都死死跟在霍森身后,霍森嗅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终于停下脚步。霍森停得猝不及防,牧弋直直撞上霍森的脑袋,感受到猎狼犬的目光,牧弋抬起一只前爪捂住脆弱的鼻头。
“再偷偷往地上打滚,就别跟着我了。”寒冬下,连冰湖都被完全冻住,没有水源,雪地就是最好的清洁工具,牧弋已经亮洁了许多。
“……哦。”白狼第一次如此讨厌自己这身雪白的皮毛,若是像安德一样一身漆黑,那沾了血迹也不太看得出来。
不似狼犬回程路上的无言,木屋内热闹非常,护林员边检查安德身上的伤口,边惊呼出声,看完安德,他又将目标转向小耶。护林员抱起小耶前看后看,小家伙身上只沾了几滴黑狼耳朵上流落的血迹。
护林员才将小萨摩耶返回地上,小耶哒哒哒跑向黑狼,内疚地帮安德舔舐脊背上的伤口,护林员被这些接二连三的访客弄得没脾气,回屋拿出一罐已经使用过半的药粉,撒在黑狼背上狰狞的伤处。
药粉才沾上伤口,剧烈的灼烧感疼得安德龇牙咧嘴,黑狼下意识想躲,奈何身上还爬着一只小萨摩耶封印。
“是药,不能舔。”护林员厉声交待好地上一黑一两毛团,转身回屋,开始收拾行囊。
距暴雪天已经过去小半个月,拦路的积雪也已经清理得差不多,是时候去城里采补物资了。
护林员一手牵着安德,一手抱住小萨摩耶,牵着安德的那只手上还握着一张购物清单。
一人一犬一狼浩浩荡荡走出木屋,正撞上领着白狼回家的霍森。
“……你们组队打架去了?”护林员瞧见让爱犬破相的疤,麻溜丢开牵住黑狼的狗绳,把清单揉成一团揣口袋里,蹲在猎狼犬面前仔细检查。
小耶看见霍森和牧弋安全回到木屋,也激动地从护林员怀里挣扎出来。
猎狼犬面上多了道疤,看起来更吓犬了,但一直不敢贴近霍森的小萨摩耶,今天却没有躲开,小白团子怯怯挨近霍森,小心翼翼舔舐起猎狼犬的前爪。
霍森还不太习惯白团子突如其来的殷勤,和牧弋幼时极像的小萨摩耶,每一个动作都让霍森想起缩在身后的白狼,霍森没收回爪,被护林员握在双手间的脑袋也没法低下头。
身后的白狼发出小小声呜咽,霍森摆出严肃的神态同小萨摩耶强调:“我是你爸爸,不能乱舔。”
“……?”小耶疑惑地歪歪脑袋,抬起前爪指指霍森身后的牧弋,“不能舔霍森……那可以舔爸爸吗?”
想到一大一小俩白团子互相舔舐的温馨场面,霍森内心被一片柔软戳中,猎狼犬点点头。
“对对对,霍哥只能有我一只小白狼做童养媳,就算是亲儿子,也不可以用同样的方式抢走霍哥。”
竟然被身后的白狼看穿心思,霍森微微挑眉。
本来还挨着霍森的小耶被白狼假意一凶,小白团子又缩回到安德身侧,牧弋皱紧的眉头于是又加深了好几分。
“……可恶。”白狼盯着安德自顾自嘟囔,霍森不解地用尾巴拍拍白狼的前爪。
“亲儿子的醋也吃?”
“不,我在想怎么瞒着小耶做掉它后爸。”
霍森顺着牧弋的目光,看见小萨摩耶从安德脊背上舔了一嘴苦涩药粉,正吐着舌头皱眉干呕,黑白两个毛团互动亲昵……猎狼犬恍然大悟。
“看来不用担心小耶不适应了。”
“……”白狼冷漠瞪着安德,咬碎了后槽牙。
“不适应什么?”安德敏锐觉察自己成为了话题中心,而根据以往的经验,它一旦变成霍森和牧弋的话题,就绝对没!好!事!
果不其然,安德听见霍森神清气爽道:“多个后爸。”
听懂猎狼犬话外之音的黑狼立马卷起小萨摩耶,满脸惊恐地往牧弋脚下送:“我对做孩子它爸没兴趣!一点也没有!”
谁想和这俩口子沾上关系啊!!!
————
“跑走一个小的,带回来三只大的……你们真是要吃空我。”护林员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将一个月前摆进冰窖的红肉全搬出来,二十来斤的牛羊肉足够一狼一犬饱食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