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盈睫羽轻颤,慌忙收回了神。
也没过多久,阁楼那边的门开了,陆从袛跟在三皇子身侧走了出来,文盈下意识要上前去,但却碍于贺郎君在此,硬生生逼着自己停下了脚步。
贺行润向来舍不得为难小娘子,开口道:“去寻你家公子罢,当真是腻歪,分开一会儿都不行。”
文盈听出了他话语的揶揄,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提着衣摆挪动着步子到了陆从袛身侧。
她鬓角的碎发因她的小跑而飘动,陆从袛侧眸看了她一眼:“慌里慌张的,急什么。”
文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侧的三皇子,便着其微微俯身:“是奴婢莽撞了。”
她后退着步子到了他身后,同墨一站在一起。
三皇子没说什么,意有所指般伸手拍了拍陆从袛的肩膀,率先一步前往前厅去。
贺行润被留了下来,打趣了陆从袛一声:“你这个丫鬟嘴巴可严实的很,同她说了半晌的话,就只告诉了个名字。”
陆从袛斜看了他一眼:“你还想问些什么,不如直接问我便是。”
贺行润用手背敲了敲他的胸膛:“好好好,那我问问你,你何时院里藏着个这般貌美的丫头,竟也不跟兄弟我说一声,害得我白白替你担心,怕你整日里不沾女色,别是有了什么隐疾。”
“慎言。”陆从袛眉头微微蹙起,“你整日里有心思想这些,到不如好好想想殿下安排的事。”
“行行行,你不愿说,我不问了便是。”
贺行润摇着扇子,离开前还对着文盈挑了挑眉:“待下次去你们府上,我给你带街角最好吃的糖人。”
文盈一愣,无功不受禄,她赶忙摆手拒绝,但贺行润说过这话后便走了,没给她拒绝的机会。
陆从袛将文盈的模样瞧在眼里,低声开口:“他就是喜欢给姑娘家献殷勤,既是主动给你了你,你到时候收着便是了。”
得了公子的准话,文盈这才点了点头,赶紧问他:“公子,三殿下可是因为奴婢方才那般,生了您的气?”
陆从袛的面色沉了下来,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直接开口:“谁准许你给旁人倒酒的?”
文盈低着头,眼神却怯生生的瞟上去看他:“三殿下都发了话,奴婢想着公子您不好下这个台,便主动些。”
她的话说到后,声音越来越小。
陆从袛却是被气笑了:“所以你不听我的吩咐,听了三殿下的?”
“您不也是得听三殿下的吗……”
文盈说这话的时候底气不足:“奴婢想着,孙郎君旨意要给您使绊子,倒不如奴婢来服这个软,到时候您再当众罚了奴婢,您也不算是丢了面子。”
只可惜大公子非但没罚她,还将她护在了身后。
陆从袛听了这话,眉头不自觉微微蹙起:“我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还有这份心思。”
“这是当初钱妈妈教奴婢的,出门在外,看重的便是主子脸面。”文盈小声问,“可是奴婢做错了?”
若硬要说错,也确实不算是什么错。
陆从袛重重呼出一口气来,语气仍旧不善:“那姓孙的当众占了你的便宜,你竟不知道躲?”
“奴婢想抽回手的,但孙郎君抓的太紧了。”
陆从袛面色更是难看:“你是木头雕的不成?这时候倒是死板了起来。”
文盈抿了抿唇,方才被揩了油的手攥成了拳头。
她不明白自己的哪里错了:“那般多人都瞧着,奴婢总不能直接甩开孙郎君,叫人看了公子您的笑话罢。”
第五十六章 搓磨
微风吹过凉亭,连带将文盈的衣角吹的摆动了起来,显得她身子更是单薄。
陆从袛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可瞧着她这副模样,便将这份气化作了力道,在文盈额角敲了一下。
文盈没忍住低呼出声,疼的身子都缩了一下。
陆从袛此时道:“好好记着这个疼,莫要再办这种蠢事。”
文盈应了一声是,跟在陆从袛身后,慢慢进了前院去。
因着是王妃的生辰,夫人闺秀更多些,一同在前院看戏倒是没那么多男女大防。
文盈跟在大公子身侧入了男席,戏台上唱的的穆桂英挂帅,她心中有些意外,这出戏倒是很少在生辰宴上点的。
坐在大公子身侧的贺行润将桌面上的糕点盘子端了起来,面上带着和煦的笑:“阿盈,尝尝这个。”
从未有人这般唤过她,文盈只觉得脖颈一紧,十分不自然地扯了扯唇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陆从袛头也没回,直接伸手将糕点盘子拿了过来:“安生些。”
这话是说给贺行润听的,但他却并不在乎,啧啧两声:“这席面说不准要弄到多久,你倒是有吃有喝,可你家小丫鬟还饿着肚子呢,我不能替你心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