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陈家的女儿?”
孙家媳妇李珠渔上下将文盈打量了一圈,虽则比文盈要矮上一点,但仍旧高抬着下巴,强撑出来气势。
文盈抿了抿唇,露出一个笑来:“可是孙大哥的夫人?外面热,进来坐罢,吃口凉茶。”
“什么孙大哥?陈姑娘你注意些分寸。”
李珠渔咬了咬牙,稍稍后退些,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一把塞到文盈怀中去。
“我知陈姑娘飞上枝头,同我们寻常人家不一般,但我与夫君不求什么荣华富贵,这些东西实在贵重,我们收不得,你且快些拿回去罢!”
言罢,她转身就要走。
文盈怀中的东西沉甸甸的,分明就是她要爹爹交给孙家的金器,她一把拉住年轻妇人:“孙夫人且慢!”
她生怕是孙家媳妇误会了,说话更是急促了起来:“我听说夫人是识得字的,毕竟我从未见过夫人,怕唐突了你,才叫爹爹送去了书信,也不知夫人是否看过?”
文盈细细观察面前人的神色,却见她提到那封信后孙家媳妇面色更难看了些。
“那信我看了,陈姑娘其实没必要同问解释那般多,姑娘高挂云端,我与夫君不过是种地的,实在担不起姑娘如此看中,左右姑娘也不常回家中,孙家陈家的交情也断不得,我本是新媳妇,也断然做不来两家人的主。”
她说话倒是不似寻常乡里人,虽是没有将面子彻底撕开,但也将不能忍让的态度尽数摆了出来。
“陈姑娘,还不松手?”
文盈深吸一口气,非但没动手,反而将她猛地往屋中一拉:“都说了外面日头惹,夫人有话咱们还是先进来说。”
许是因为李珠渔半点没想过面前这个瞧着柔弱的姨奶奶能有这么大的力气,生生被拉的一个踉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进了屋,身后的门也砰得一声被关上。
她后背猛地一紧,生怕这位权臣的妾室会一气之下将自己如何了,但输人不能输气势,李珠渔仍旧挺直了背脊,一脸戒备地看着面前人。
文盈见人终于跑不了,后背倚靠在门上,将手中的金器又重新塞回了李珠渔手中。
“给你的,你守着便是了,我在信中写的很清楚,这是为你们二人新婚贺礼,我与孙大哥本也算是相识,如今你们二人成就好事,我亦有夫君,从前的事早便过去了。”
文盈抬抬下巴,瞧着李珠渔手中的包裹:“我送金器给你,也并非是瞧不起你,而是这东西最为实用,我自己平日里也很喜欢的,寻常戴着也好应急也罢,都很合适的。”
若是平白无故送东西,确实是有些辱没了人,谁家都是凭双手吃饭的,莫名收了东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瞧着人家发达了去打秋风呢。
但是成亲礼则是一定要收的,不单单因为这里含着人情往来,更是因这代表了承认与祝福,这是站在孙家的角度,盼迎着新妇。
文盈想了想,又填了一句:“这礼是走我个人的私账,你们也不必担忧日后我的席面你们难以回礼,这是我的心意,而非是负担。”
李珠渔沉默了一瞬,最后捏着手中的小包裹稍微颠了颠。
“你觉得不收这个是因为什么?吃醋你们二人的过往,还是嫉妒你的银钱?”
李珠渔面色隐有怒容:“陈姑娘,你未免也太瞧不起人!”
第三百三十章 不选他,又为什么撩拨
李珠渔突然的发怒叫文盈整愣住,但还没等她开口,李珠渔便嗤笑两声。
她高昂着下巴:“你也太瞧不起人了,以为谁都在乎那么点前情?凭天他人善,之前既想过跟你成亲,那心里肯定是有过你的,如今他会同我成亲,那也必然是将你重新放在了妹妹的位置。”
她从怀中将信掏出来:“你写这信是什么意思?特意叫陈叔给我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故意避嫌,怕我怀疑你们、嫉妒你们?”
李珠渔的声音实在是大了些,南镜即便是不想插手小辈人的事,也还是忍不住出来躲在门后瞧瞧往这边看。
“是,我是气你,但你可知我气的是什么?”李珠渔身上的力气颓然下来,“凭天那么好的人,可你却不珍惜他,你知你走了以后,凭天有多难过?你同权贵走了,去过上好日子了,你既不想选他,当初又为何要撩拨?你走了以后,可有来看过他一次?”
李珠渔其实早就对孙凭天有些了解,只是她女儿家害羞,当初从未想过将这份浅显的感情慢慢扩大到成亲、共度一生。
但她却是真真切切见识了孙凭天被情所伤的模样。
“你既不想选他,就该好聚好散,你叫你那高官男人关着他做什么?你可知这事叫他受了多少非议?好了,现在你回来了,竟是连见他一面都不,还送什么劳什子的金器,我们靠自己双手挣银钱来吃饭,谁稀罕你的金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