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一个穿着黑色西装制服的中年女人主动领路,带着他们往内走,“陆总,张大夫就在里面,我们给您准备了茶水点心,您先坐一会,我去请张大夫。”
“张大夫?”
周妙可闻言,她第一反应便是朝着陆谨言看去。
难道,陆谨言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
还是说他有什么事瞒着大家?
正在她心中暗暗腹诽,难怪陆谨言要大老远带着自己来这里。
她单纯的以为,陆谨言只是路上没人作伴,找个消遣。
他知道的是,自己绝不会将他的秘密捅出去。
“张老,陆总已经过来了,人就在那边。”
片刻之后,女人声音又一次传来。
她身边还有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
张老余光扫了陆谨言和周妙可一眼,幽幽开口,“费了这么大功夫,就为了我给她看个病?”
这话,周妙可听的一头雾水。
老者的目光朝着他们方向看来,她有清晰地意识到,那个眼神是看向自己的。
“张老,久闻大名。”
陆谨言主动起身和他握手,侃侃而谈。
他总是在人前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今天似乎态度放低了不少。
更没有以往那般嚣张不可一世。
“唉。”
张老先是叹息一声,他和陆谨言握了握手后,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强扭的瓜不甜,没有孩子也是福报,想不明白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
周妙可越听越懵,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位仙风道骨的老人。
老者头发花白留的很长,高高挽起,穿着一身麻衣布鞋。
比起来,他们像是两个时代的人。
不过,即便张老年纪很大,却双眸炯炯有神发亮!
在他看向周妙可的那一刹!
周妙可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尤其是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像是能够洞悉一切一般!
她悻悻的低着头,没有说话。
“小姑娘年纪轻轻就心同槁木,都活成这样了,你还要让她生孩子?”
待到张老这一句话落下时,四周鸦雀无声一片。
陆谨言那张俊颜上的神色愈发凝重,他余光睨了身边人儿一眼,“她要是健康,没有问题,我何必大费周折劳驾您出山?”
“唉……”
“麻烦!”
张老连着又叹息两声,他一脸难色的看了看周妙可,“把手给我。”
给她看病的?
周妙可诧异回眸看向陆谨言,“我?”
“不然呢?之前你不是说良药苦口?”
陆谨言一副无所谓的姿态,慵懒的倚靠在沙发上。
听了他的话。
周妙可犹豫了很久这才抬起了手,她小心翼翼的将手腕转过来,“我来看什么病?”
这话她一经问出口,自己也觉得很滑稽。
张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你这小姑娘,有意思。”
下一秒,待到老者将双指搭在她的手腕时,脸上笑容戛然而止。
他神色凝重,老眉紧蹙不展。
“你平时压力那么大,又不好好休息,小小年纪怎么能给你的身体折腾成这样?”
“就按照你现在的状况来看,能活到四十岁就算是大福气了,还想生孩子?”
“你要是不好好调理,真要是怀孕了,能要了你的小命。”
……
老者的几句话,听的周妙可心惊肉跳。
她嗓喉一阵干涩,想说什么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沉默半晌。
她这才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咛般的喃喃一句,“我也没想过要生孩子这种事。”
张老眼含深意的扫了陆谨言一眼,他没有再说话。
“情绪内耗,这一切源于你心性不足,有点风吹草动你的肝受惊。”
“你这孩子活着有够苦的。”
也不知怎的,周妙可听着老先生的话,她的鼻尖一阵酸涩,眼泪不受控的流了下来。
陆谨言用纸巾帮她擦拭着眼泪,又语气不屑的脱口而出,“她,什么都不缺,怎么就活的苦了?”
他也不懂。
明明自己把副卡都给了她。
周妙可从来都不用。
别的女人要车要包要钱,他甚至不等她开口,能给的全都给了。
她的生活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却又求之不得的!
“心苦。”
张老就像是能看穿他心思一般,干脆利落的脱口而出。
“心病还得心药医,先住着吧。”
老头临起身时,又用着意味深长的目光扫了陆谨言一眼。
他花费那么多钱请自己出山,又是修建什么度假山庄让自己在这里颐养天年。
不都是为了这个女人?
他走到了大门口,嘴里还在碎碎念着,“现在年轻人,都有病,病得都还不轻,有病而不自知这才是问题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