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宏盛已经隐隐的得意。
“这么多年，你看似放任了手中的权利，实际上一直掌握着，不累吗？”
沈霁川终于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老爷子用一种无法言语形容的眼神望着他。
沈霁川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说出的实话，连沈宏盛都震惊了。
真的是贴脸开大。
沈霁川的话还没有结束，“你是沈家的大家长，所有人都要听你的话，一开始你说自己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理公司交给了儿子们，顺便让他们锻炼锻炼，可是你始终掌握着最终的决定权。”
“不管他们在公司做什么，都逃不过你的一双眼睛，公司只要涉及到大事，都要经过你才行，你既放任权利又不放，吊着别人是不是很爽？”
沈霁川的言语之间并没有因为他是长辈而有所尊敬。
那双眼眸中泛着寒意，盯着老爷子的脸庞，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
这番话戳穿了这么多年的最后一层遮挡，赤裸裸的展露在他们三人面前。
老爷子沉默。
沈宏盛先发制人，“沈霁川，你怎么这么对爸说话！他是大家长，有权利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用得着你在这说教？”
他的心思，沈霁川看得一清二楚。
冷笑一声说：“难道大哥心里不是这么想的吗？”
沈宏盛一愣。
沈霁川：“我是说出了你心里的想法，怎么就是我不对了？”
不仅是沈宏盛，沈平的心里也是这样想。
只是他们不敢说出来。
在老爷子面前拆穿事实，沈霁川是第一人。
书房陷入一段沉默。
老爷子紧皱眉头，不知在思索什么。
沈宏盛也不敢随便开口，生怕牵连怒火。
他想着，都这样了，沈霁川怎么着也该受点处罚之类。
哪怕是训斥几句也是好的。
但这次，他又想错了。
老爷子平静地在两人脸上扫了一眼，将面前的名单揉碎丢进垃圾桶。
然后缓缓开口：“你既然是公司领导，要怎么做是你的事，我不过问。”
沈宏盛又一次：“？”
妥妥的区别对待！
这些话换做是他说，肯定要被狠狠地说教一番。
凭什么沈霁川就没事？
沈霁川没有推辞，“既然如此，那我就做我想做的了。”
从书房出来，沈宏盛还没从刚才的情景中缓过神来。
沈霁川走到门口从口袋拿出一根烟放在唇边点燃。
烟雾从他的鼻息之间慢慢地飘散开，回头看去。
沈宏盛一脸的不可置信和懵逼。
沈霁川笑着递过去一根烟，沈宏盛才回过神来。
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爽，哼一声说：“今天是老爷子高兴没跟你计较，你别得意！”
沈霁川默默地收回了香烟，单手插兜看着气冲冲的沈宏盛，心情很不错。
“你想知道真正原因吗？”沈霁川问。
第184章 愧疚
他们都心知肚明，老爷子并不是因为心情好才同意。
也是此时，沈宏盛才明白，老爷子对沈霁川的偏爱是对他们都没有的。
他心里很不甘，也很愤怒，很不爽。
为了大局和以后要做的事情，沈宏盛只能忍着。
他气呼呼的说：“没兴趣！”
一看就是口是心非。
沈霁川清楚他的脾性，幽幽的呼出一口烟雾，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很想知道，我也能告诉你。”
“你会好心吗？”沈宏盛不信。
“我一向如此。”
沈宏盛不屑的笑了一声。
以前他或许会相信，但在和他工作中交过手之后，便清楚沈霁川的手段。
好心这个词用在他的身上十分不恰当，可以说是完全没关系。
沈霁川也不管他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因为我从小不在他身边长大，他没有参与过我的成长，所以对我很愧疚。”
沈宏盛没有吭声，静静地听着。
他说的确实是实话。
沈霁川还没回来之前，老爷子就叫了他和沈平两人去谈话。
很明确的表示他在中年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孩子，年纪不小也该接到身边来。
言语中对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孩子很愧疚。
老爷子找他们也只是通知，并不是商量。
所以，沈霁川顺理成章的回来了。
沈霁川说：“只凭着这个愧疚，我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会答应，是你和二哥没有的待遇。”
“那也不能受用一辈子。”沈宏盛颇有些不甘的说。
沈霁川盯着手中燃烧的香烟，指尖轻轻地弹了弹烟灰说：“受用一阵也好过没有不是么？”
沈宏盛说不出话来。
这份愧疚，的确让沈霁川得到了不少好处。
现在闹出的动静这么大都没有怎样，可见，是真的很受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