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从地上拿起剩下的酒水,拿过两个高脚杯,倒的满满的。
“来……”他举起一杯,没有喝着,一把砸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红酒连同玻璃渣往下落,像是一行行的泪。
他砸完就走了,盛闻一个人坐在包厢里,想抽根烟,在身上摸索了很久都没找到,这才想起来,自己差不多戒烟已经一个月了,这段时间里好像并没有太难受。
余温还是找了个理由去医院看严簌了,他在一个中医院,余温买了果篮,等他到了病房的时候,他正在睡觉,手里攥着几张照片,有两张还掉在地上了。
余温将果篮放下,蹲下身体却捡起,在看见照片的刹那,指尖还是忍不住的一颤,之前那根拔了指甲的手,好像更疼了。
是严阔,哪怕到了现在,余温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良心。
所有人都是恶人,唯独照片里的人,热心肠,真诚万分,只可惜去了汕城那座脏污之地,人人罪恶,他不被同化,那只能去死。
“这是我哥大学时候的照片,傻子一样乐呵呵的。”严簌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余温将照片递给他,此时的严簌已经瘦的没有多少肉了,眼窝凹陷,脸上惨白,头发已经剃光了,手指瘦的只剩下一层皮了。
看来真的病的很重。
“你哥哥跟你长得不像,性格也不像,你看起来很沉稳。”余温随口说了一句。
严簌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看向余温,像是抓住了什么东西,“你见过我哥吗?这么确定?”
余温的背后一阵寒意,“看这几张合照,你哥一直在笑,你跟雕像一样,这还看不出啊?”
“你看人还挺准的。”严簌摸着照片,放松了警惕,“你怎么来了?”
“来这里见了一个专家,想着给我爸做手术的事情,正好听盛闻说你在这里。”余温笑了笑,她过来只是想着确认一下严簌的病情,“早日康复。”
“康复不了了,我准备回老家,不受罪了。”他笑着,“将来埋在我哥的身边,没替他查清真正的死因,我一生有愧。”
余温说了几句客套的话,偏巧这时候医生过来,“严簌,你的身体不太行,化疗的事情往后推两天,你不能放弃啊。”
她找了个借口离开,然后找了护士要了缴费单,余温看着上面的诊断记录,原本的怀疑烟消云散。
余温还往就诊卡里充了钱,做完这一切,余温才回家。
盛闻真是说到做到,将自己家里的保姆给弄过来了,烧了一手的菜,南方人,烧的菜很辣,很合余温的胃口,她小时候就吃辣,汕城那地方湿气重,要是不吃辣的话,很难受。
保姆刚做了一桌子的菜,盛闻就回来了,余温有点吃惊,放下筷子帮他去接衣服,寒岑岑的大衣让她鼻尖一凉,他顺手抱了抱她,随手撒开。
余温总感觉不对,刚将大衣叠好,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上重了很多,一低头看见一串很吓人的钻石项链,冷冰冰的贴着她的胸口,跟她带着卡通图案的家居服很不和谐。
这条项链,这辈子都不会想到,会受这么大的委屈,配睡衣。
余温还在低头看着项链,盛闻就伸手递给他一个纸袋子,“我也不太懂,让秘书去买的高定礼服,全世界就这一件,有空试试,等月底了穿。”
余温接过纸袋,心中一惊,“月底?”
盛闻清冷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那天有事吗?之前你答应的,介绍你给公司的那些人认识,那天有很多明星大腕都去,凑凑热闹也好。”
他似乎想帮她找点乐子。
余温心底一颤,她看来是要盛装打扮,却是要去赴死了。
第169章 离开
余温打开袋子看了看,裙子的布料很软,是从未触及过的东西。
小时候她不敢妄想漂亮的裙子,穿的永远都是舅妈改的衣服,布料粗的跟皮革一样,将身体摩擦的很红。
正巧保姆端着一大碗辣子鸡从厨房里出来,看见盛闻来了,赶紧问道,“盛先生,您那里的房子还需要打扫吗?我这两头顾不过来。”
明明是盛闻刚离开盛家之后就照顾他的保姆,也已经七八年了,她说话的时候还是带着礼貌客套。
“有时间把我那里的东西收拾过来吧,不去那里了。”盛闻随意的说了一声。
保姆不由得“啊”了一声,似乎不太确定,毕竟放着几百平的家不住,窝在这两室的家里,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盛闻也说过让余温搬过去,可余温在这里已经住习惯了,不肯搬。
两个人结婚这么久,她都不知道盛闻喜欢吃什么,不管什么饭菜,他永远都是浅尝辄止,没什么忌口,饭量永远都是那么多,反倒余温是个纯粹的肉食者,无肉不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