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一生罪无可恕,毁了这样好的一个人。
他淡淡扫了一眼余温,继续看着书。
“我想买两袋泡面。”余温趁着老太太去箱子里拿,悄悄的将手里的纸团扔在迟书的怀中,安全起见,她不敢写别的,只说让他晚上十点来找自己。
他悄无声息的将那张被汗水浸透的纸团捏在手中,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邱老太太没要她的钱。
“你舅舅还没找到啊?小姑娘别总吃没营养的,你看你都瘦脱相了,身体也没发育起来,扁平的跟纸片一样。”
余温拿着两袋泡面回到家里,坐立难安的等到晚上。
只是没料到,晚上九点半就有人敲门,她过去将破旧的房门打开,没料到来人竟然是严阔。
他没穿警服,肩上扛着煤气罐,力气很大,一点也不喘粗气,“下班有点晚,还好卖煤气的还开门。”
因为他的职业,余温见他心底发憷,即便他是个有些呆头呆脑的人。
“谢谢啊,多少钱,我给你。”说着她赶紧让他进来,希望他赶紧换好就离开,要是碰见迟书就完了。
他却只字不提钱的事情,扛着煤气罐就进了厨房,“哐当”一声撂下,蹲下身开始研究怎么更换。
“这还挺麻烦的。”他声音也是憨憨的,“在老家这都是我弟的活,看着他上手挺简单的。”
余温只想聊天,缓解此时的紧张,“严警官还有弟弟?”
“叫我小严就行。”他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拽了个凳子坐下鼓捣,“嗯,大学里念律师呢,爸妈离婚之后都走了,也不管我们,里外我弟都管着,小小年纪就跟小老头一样爱唠叨。”
短短数语,她已经听出了兄弟之间感情有多深厚。
严阔似乎找到了一些门路,开始拧动螺母片。
余温站在门口,一直紧张的看着屋里老旧的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秒针的每一次转动,都让她更心慌。
“能做饭了,我去超市买点东西。”她急迫的想去拦住迟书。
没有人会怀疑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舅舅的失踪有什么关系,但是有人帮忙的话,那就有其他定论了。
“我过来的时候超市都关门了。”严阔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手背上的灰尘弄脏了饱满的额头,“你好像很怕我,没事,我虽然是警察,你又没杀人放火,我不会抓你。”
他说完爽朗的笑着,没看见余温慌乱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家里的门被敲响,“砰砰砰。”
第14章 对她更感兴趣
严阔正换到一半不能撒手,“三更半夜的谁来了?”
门敲的越发用力了,余温只能移步过去,将门拴拉开。
出租的平房前面是坑坑洼洼的小路,停着几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几个花臂纹身的不良少年单脚支撑车子,满脸猥琐的盯着她。
“美女,出去耍耍啊。”
这座没有任何出路的城镇,有本事的年轻人都出去了,剩下了这些小流氓如跗骨之蛆一样。
有几个吹着口哨,将上衣掀开,露出肥嘟嘟的肚子,夸张的发出怪声,声音很下流。
余温刚想关门,敲门的那个却一把扯住,“你舅舅说不定死外面了,你连身份证也没有,也没办法出去工作,以后我养你好不好啊?来,都给我叫嫂子。”
身后的那些人张扬的按着喇叭,伴随着刺耳的声音,还有哄笑声。
这些人最近很过分,晚上的时候敲窗户吓唬,甚至还张狂的撬锁,余温吓得在被窝里一动不敢动。
说着男人嚣张的盯着她的脖领,明目张胆的在起哄声中要拽她的扣子。
余温又臊又惧,后退两步,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她的面前,宽厚的肩膀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严阔从裤兜里掏出手铐,“跟我去派出所。”
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警察”这群小混混鸟兽一样散去,只剩下炸街的声音响彻漆黑的夜。
严阔随手关上门,转头看向余温,她惶恐的眼底带着星星点点的泪意,手紧张的抓着不合身的裤子,营养不良的脸上全是无措。
严阔忽然想起在警察局里,老徐拿着所有的笔录说,“按照我这么多年的经验来说,这个余温很有可能是……”
严阔却打断老徐的话,“不可能,她瘦成那样,连带米都扛不动,怎么可能处理尸体?而且社会关系简单,一个朋友也没有。”
“那就先调查一下她身边的人。”老徐感叹,“我也希望跟这个孩子无关,苦胆里泡着长大女娃子,但咱们是警察,不能感情用事。”
屋外刮着风,吹过那些被遗弃的矿山,呜呜咽咽的跟鬼哭狼嚎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