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头,“对对对,就是他。”
赵聆咬了口饼,“是之前那个男生?”
沈乘没和他说过,但他知道,那男生一直是马沉们欺负的对象,看上去比沈乘还瘦小,轻轻一推就能倒。
沈乘忽然站起来,也没说要去干什么。赵聆知道他想干嘛,把他扯住,“你先把碗里几个馄饨吃完,吃了我陪你去。”
沈乘摇头,“我怕他又被打。”
“不是说不打人吗?”姜乐乐一顿。
沈乘看了一眼赵聆,把马沉拉自己去高级餐厅的事情说了出来,许睿本就气着,这下天灵盖都要飞起来了,他付了钱一把冲了出去,姜乐乐反应过来赶紧追,沈乘也去追,赵聆在后面慢吞吞地追。
学校附近没几个隐蔽地点,还得感谢马沉上学期在群里发过这些角落,常是校内学生抽烟的聚集地。
许睿单枪匹马杀进角落,从烟雾缭绕中很快看见马沉,他捏了捏手腕,胸中那股热火还在翻滚,出生以来他从来不愿意信欺凌这种事,以前他听人家说对方的问题,懒得细管就没怎么在乎,现在他认识了沈乘,沈乘过得那么辛苦在学校还要被人欺负,这些人都什么玩意儿。
姜乐乐敢来时,已经打起来了,沈乘来时打完了,赵聆走了最后一道程序告老师。
落日下坠,暖光一遍一遍扫在赵聆身上,沈乘和姜乐乐搀扶着许睿,画面不狼狈,倒是温馨。四个人没上晚自习,沈乘和姜乐乐在医务室守着许睿,许睿则躺在病床上一副很安详的模样。
他不会打架,冲过去时踩滑了,腿抽筋了,撞了一下马沉,觉得自己出场狼狈,一直冲着马沉骂,马沉似乎心情也不好,烟一丢就给了许睿一拳,等反应过来,许睿已经躺地上了。
考虑到许睿家长特殊,老师带着马沉的家长一起来了医务室,八点半许睿的父母才匆匆敢来。许睿的妈妈一头大波浪,跑过来一把抱住床上的许睿,“儿子你怎么样?”
许睿闭着眼放佛已经上了天堂,“妈,我看到天使,还有城堡。”
大波浪妈一听眼泪刷刷掉,“儿子,是妈妈没保护好你。”
许睿爹站在那里气场就足够大,班主任细心说了一番原由,“赵聆他们在外面吃饭,许睿同学发现马沉同学悄悄抽烟想劝告,结果崴了脚,就说要告诉老师,结果马沉同学……就动手了。”
“不是这样的!”马沉喊了一声,“是许睿骂我,威胁我说如果我再……我再……”
再欺负别人,许睿就让他家破产 ,还拿文言文骂他是傻逼。
一直处理到九点,这件事才结束,马沉父母一直给许睿父母赔不是,许睿父亲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最后也没有说原不原谅。
赵聆和沈乘赶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家,沈乘困得倒在他旁边,赵聆掏出手机点开相机自拍了一张。
“到了。”赵聆喊他,“下车回去休息。”
沈乘眨着干巴巴的眼睛,“你不走吗?”
“我还有点事情。”赵聆说,“你先回去。”
沈乘没问赵聆要做什么,下楼回家了,洗了澡他没了什么困意,摸出几张卷子出来做,写完第一面,手机响了。
陌生来电。
沈乘犹豫了下还是接了,对面传来奔跑的呼吸以及熟悉的声音,“沈乘,下来。”
沈乘记得自己没有告诉赵聆自己的号码,但不是现在该纠结的问题,他动作比大脑反应快,已经走出房间往门口奔了,“好,我、我马上下来。”
“不着急,你慢慢下来。”
沈乘把钥匙装兜里,“我听着你很累。”
“不累。”赵聆气喘吁吁,“挂了,下来。”
夜晚小区没什么人,只有混杂的电视机和说话声,还有沈乘第一次听见的婴儿哭声,沈乘只能看到一脸黑暗,忽然,光晕在他眼前亮起。
光晕泛起光泽的同时,赵聆那张脸在清晰放大,他眉眼温柔,嘴角带着笑意,冲他扬下巴,“快过来。”
“你这是……”
“烟花棒。”赵聆说,“来,给你两根。”
明明还是夏天,却给沈乘一种过年的感觉,赵聆脚边还摆着几个烟花盒,像极了那些分享放鞭炮的小孩子。
沈乘接过烟花棒,炸裂的烟花绽放。赵聆往手里塞了满满一大盒,“边放边走。”
“今天什么日子吗?”
赵聆笑得随意,“能什么日子,带你玩玩,一直往前走。”
沈乘乖乖听他的话往前走了几步,忽然身后一阵噼里啪啦,盒子被点燃,释放出如圣诞树般的烟花,烟花弹跳在地上噼啪作响。
赵聆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他身后,大概是他一直观看烟花没有反应过来。赵聆穿着白净的外套,身上蹭了点灰,赵聆很在意形象,头发看得出被好好整理过,此刻手里捧着一个八寸的蓝色星空蛋糕,笑意温柔,“沈乘,十八岁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