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被这一摔吓得惊醒,一头雾水地趴在陈政年身上:“怎么了?怎么了?”
“起来。”陈政年呼吸不畅,抬手拍他。
何乐为发现自己正以一种奇怪的方式趴着,身下是陈政年,而他两只手撑在了桌子上,把对方框进怀里。
何乐为爬起来,在颅内试图还原事情经过,然而失败了。
原谅瞎子的想象力匮乏。
他听见陈政年的抽气声,“受伤了吗?”何乐为一怔,急得双手摸过去。
“没事。”陈政年坐起来,动动腰,他能确定没伤着筋骨。
“哎呀,到底是什么事啊。”何乐为拍拍脑袋,头疼欲裂,还混着眩晕,眼睛冒星星了,“好想吐。”
陈政年立刻捏住他的脖子,像拎猫一样,把人提起来,“忍着,现在不许吐。”
他隐约知道对方把他带到卫生间去了,听见一句“吐吧”,何乐为就稀里哗啦,飞流直下。
“你以后别喝了,一滴酒也别沾。”陈政年给人下了死命令。
但其实何乐为没觉得有多严重,他酒喝得不多,只不过因为肠胃不好,一时半会适应不了这种用各式材料特调的鸡尾酒。
吐完之后小瞎子翻身就上床睡了,还打小鼾,陈政年又气又无奈,给人掖了掖被角,转身关灯关门。
何乐为于他而言算什么,他不清楚,只知道家里如果没有他,日子会比以前更无聊。
如果可以,就把小瞎子留下来,一直这样走下去好像也不错。
一周后,随着幕后制作组的努力,《青山之行》正式收工,向上递交审核,而聆音社团的团建活动终于也确定下来。
由于聆音还属于学校社团的性质,费用依旧需要大家AA,免不了,但可以选择自愿参加。
陈政年一开始要替何乐为交,小瞎子不乐意,说欠的够多了,不想再添负债。
然而他掏钱的模样,着实令人牙疼,连谢泽霖都没忍心看下去,说:“干脆我们一人5块,替你出了得了。”
闻言,何乐为“唰”一下把钱转过去,“一人五块,那不得多出几十个债主来。”他可玩不起。
当晚收拾行李,瞎子第一次出远门苦恼得不行,站到陈政年房门口:“你带什么啊?”
“衣服。”陈政年正在处理一份材料,他对旅行没什么期待,但是何乐为要去,他也就把工作挪一挪,尽量在出门前完成。
“除了衣服就没了?”何乐为问。
陈政年终于抬起头:“还能有什么,缺的到那边再买就好了。”
那可不行,他没有那么多钱,何乐为还是决定去问问阿霖,刚转身,又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对了,你有没有多余的背包啊?”
何乐为的背包是高中那时的书包,当初搬到陈政年家就背着,后来一直充当上班的通勤包。
今天收拾一下,居然发现底下破了个洞,这样背出去肯定要掉东西的。
“你东西有多少?”陈政年问。
何乐为也不知道,他衣服本来就不多,估计也带不了几件。
陈政年看了眼他手里捧的几件衣服,最后说:“跟我放一起吧。”
两个人的东西一齐塞进行李箱,竟然刚好填满。
小瞎子衣服叠得东扭西歪,混在整齐的衣服堆里,不太好看,陈政年却感觉有种说不上来的和谐。
像规整二十多年的人生,突然闯进来一段混乱的例外,从此之后心就不安定了。
两天后,他们拖着装有两个人最贴身衣物的箱子,坐上大巴,来到海边。
何乐为落地便闻到一股咸湿的气味,鼻子没忍住猛吸几口,感叹道:“啊,海的味道。”
“我知道。”
“波力海苔夹心脆……”
也不知道谁接的话,把何乐为逗得不行,广告台词他小时候也听过,可洗脑了。
陈政年就站在旁边看他笑,等人笑完好跟上来。
“走吧走吧,乐为跟着我。”吴苏雅去拉何乐为,完全把他们老大给忽略了。
何乐为笑嘻嘻地答应,陈政年看他们一眼,拖着行李箱先走。
然而后面人声叽叽喳喳,聊天内容不想听也被迫听进去。
吴苏雅惊奇地大叫:“乐为你腿好白!”
在车里光线暗没注意,下了车,海边太阳大,何乐为穿着短裤的双腿白得发亮。
“天啊!”女孩子们就一窝蜂围在周边,“小腿真细,是我的就好了呜呜呜。”
“擦防晒了吗?你这个得擦,不然在海边晒两天要脱一层皮的。”
何乐为一脸惊恐,说没有,他也不经常出去玩,今天才知道还有防晒霜这种东西。
“我有,一会儿我拿给你。”吴苏雅说。
走到半路,拿行李箱的代表们先进酒店办理入住,其他人继续往海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