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固若眼睛里的薄御就像陈豫那些书柜里珍藏的某本漫画里的人物一样,让人挪不开眼,又说不上为什么不敢多看。
唯一有些区别的地方,就是他看不到薄御的脸,对方一直低着头,把表情藏了起来。
沈固若拽着丝带小声问:“薄御,下面要绑吗?”
饱受着只有自己清楚的折磨,薄御耳边嗡声作响,艰难地听进青年的话语,使不上力气地动了动一直紧绷着肌肉。
感觉到丝带的勒扯感,并不会轻易被挣断。
薄御喉结重重一滑,喉咙干涩地缓缓开口:“找个地方……固定了就行。”
矮桌旁都是堆叠的书桌椅,沈固若把打好死结多余出来的丝带绑到了最底下的桌脚上:“……好了。”
绑完了薄御,沈固若有些茫然接下去不知道该做什么。
薄御的模样显然是被外人已经引起了渴肤的症状。
那他还需要做点什么促使薄御症状发作吗……
然而不用他自己开口问,重新靠回墙上的薄御给了他答案。
丝带勒着并不好受,薄御一张一合的薄唇溢出声音的同时,还有乱颤的呼吸,和勒疼的停顿。
“转、转过去吧。”
沈固若说了声“好”,觉得薄御身旁的大棕熊略显碍事,顺便抱进了怀里。
他坐在矮桌边,双腿自然垂下,大腿上坐着大棕熊,然后回头去看薄御:“然后呢?”
薄御喘着两口气:“坐着就好。”
单是听声音,沈固若都隐约被传染了一点渴肤症的难受,觉得嗓子里压得紧:“我已经坐好了。”
“嗯……”都难受到了这种程度,薄御还是会带着一种哄人的语气,对他说,“接下去……不要回头。”
“不要管我。”
“让我一个人待着……就好。”
这和沈固若知道抗敏治疗的方案有悖,没有任何前提条件就不管薄御。
但薄御这样要求,他还是没有多问,照着话做了。
沈固若安安静静地转回头,双手环住大棕熊的身体,下巴搁在玩偶的肩膀上,整个人靠在了上面。
毛绒的触感裹在他的皮肤四周,软软的,还带着束缚的痒意。
他忍不住出神的想,薄御每一次渴肤得到的接触,会不会也是像这种感觉,抗敏时候的难受又会是怎样一种他无法想象的痛苦……
却没注意到,在他转回头的后一秒,薄御终于像是撑不住得缓缓抬起他的脑袋。
平日里不敢时时落在青年身上的目光,此刻跳动着火光,像是要把人也跟着一起燃烧住,死死地,沉沉地,目不转睛地,像是要把那些落下的时间,在青年身上全部看回来。
浑身皮肤白皙的青年浅陷在棕色的绒毛中,衬得愈发胜雪。
角落里的灯光随着薄御的呼吸,轻晃在青年身上。
从领口露出的半截后颈一样瓷白,纤细脆肉不堪一折,剔透中仿佛能看清血管和血液的流动。
像一只靠在棕熊身上的幼鹿,双臂漂亮,细长匀称,不久前被他的唇瓣和脸颊重蹭过。
不带任何粗粝的指腹软软滑过他的喉结,激不起任何的危险,撩人的心痒只有他单方面的想要侵略。
身体是柔软的,轻而易举就能抱满怀,不会反抗,揪着他的衣服只会用一双湿漉的眼睛茫然和温和的看他。
血液飞快流淌,薄御的血管在不停发胀扩张,从下颌线透出薄红一路没入胸口。
胸口压着火,不仅是被挠伤过的手臂,浑身都开始沸腾,疼痛掠过无数毛孔。
眼前迷蒙,抬起的视野里拢起黑暗,唯一的光点就是面前青年的背影。
无尽的黑暗宛如细密的蚂蚁,带着锋利的利齿,汹涌朝他袭来,啃咬上的血肉,钻入每一个毛孔。
胸口剧烈的起伏,心跳似乎要冲破胸腔混着滚烫的血液炸开。
脑海控制不住地找寻青年的身影,对方的神态,对方的触摸……
从他耳边呼出热气,说着温软的话语,温热的手心包住他的耳朵,然后顺着耳后慢慢下滑,最后定格在脸颊。
柔软的指腹刮蹭出圆,绕到后颈全部包裹上,可渴肤的症状没有任何改善,颈侧的线条开始紧绷,青筋和紫色的血管凸显,痛苦在身体里横冲直撞。
砸醒般,真实的青年只是在一旁坐着,怀里抱着那只棕熊,抱着别的东西。
他碰不到,对方不回头看他,他要不到,对方离得那么远,宁可要那只棕熊,也不肯碰他一下。
荒唐的念头不停地叫嚣。
浑身被束缚,颤抖的肌肉被丝带勒扯出了红痕,疼得毫无章法,浸出的汗湿渗透衬衫的布料。
身体得不到抚-慰,被人弃之于不顾的念头就这样冒出,嘲笑他的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