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他自愿再出现。
林含清心间填满酸涩,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丢下一把糖果,掩饰般揉着眼睛。
“可能睫毛掉眼睛里了。”
喻逢看穿不说破,在他肩头轻拍两下:“他给我的感觉很奇妙,第一眼以为内心很潇洒。”
即便林含清不辞而别,也不会站在原地,而是转身再遇有缘人。
结果徐鹤亭连找带等硬生生耗了六年,仿佛用时光将当初没说出来的爱意诠释个透彻。
喻逢欣赏他们彼此间的痴情,却融入不了,太过浓烈的爱对他是负担。
“含清,别太快重圆。”
谎称掉睫毛的林含清终于把内心的情绪压下去了,闻言傻傻的:“啊?”
“自己体会。”喻逢看眼手机,“和他说过你在国外的事吗?”
林含清摇摇头:“没找到机会。”
他也不是那么想说,只要他们往后能好好在一起,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
喻逢听出弦外之音,端过水壶添茶,口吻动听到听不出劝慰的味道来:“他的心思重,当医生的在病理方面格外敏锐。你没让他进过你的卧室和书房吧?”
卧室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林含清每周末晚要吃的药,书房办公桌摆着的日历有好几个圈出来的日期,那是他和心理医生安妮约谈的时间。
手机也建有日程,通常会在当天响铃前被取消,同时安妮医生的邮箱里会多出一封缺席的解释信,来自林含清。
上次再次失约,他收到安妮医生满是谴责的回信,堪称呵斥的勒令他这周必须约谈,否则将不远万里亲自来抓他。
林含清没想给人添麻烦到这份上,只好乖乖答应,就约在今晚。
此时喻逢一提,他颇为心虚地转过脸:“我觉得我好很多了。”
“当年没逼问过你离开的原因,现在也不会对你和他的事多过干预。”喻逢很清楚自己这个身份该做的事,“痊愈前别再让他成为你的梦魇,这对你,对他都是二次伤害。”
“含清,虽然时间不等人,但还有慢慢来的日子。”
“我现在怀疑你收到安妮医生的消息。”林含清说。
太像说客,还是那种让人反感不起来的一派。
喻逢轻笑:“那你就当是吧,我希望我弟弟健康快乐。”
林含清招架不住:“好,我今晚肯定赴约。”
喻逢笑而不语,那神情让林含清完全没办法逃避,只得无奈一笑。
就在这时,包间门轻响,他俩同时回头,是多年不见的喻静檀。
与林含清的温和及喻逢的温柔不同,喻静檀外表来看偏清冷,在看见他俩时,眼睛发亮。
“哥,含清。”
清冷感不攻自破,脸上洋溢着快乐。
他站在中间,左拥右抱似的搂着两人。
“能凑在一起太难,来来来,拍照留念。”
变戏法似的打开手机镜头,从林含清这边往喻逢那边拍,跟着行动不便的林含清左手比耶。
美滋滋的收下合照,喻静檀坐到林含清旁边:“点菜了吗?”
“没呢。”林含清说,“你这个请客的主人没来,我们两哪好意思啊?”
“我不信。”喻静檀扫码进餐厅菜单,头也没抬,“聊天没顾上呗,你两也真行。”
那边喻逢已经拉开两个椅子的距离,眼里写着不明显的嫌弃。
弟弟这种生物就是远香近臭。
林含清也想照葫芦画瓢,还没行动,先收到喻逢的一个制止眼神,后肩膀一沉,喻静檀伸手压过来。
“看看你想吃什么?国内黑暗料理进展迅速,不过还是比你啃的草料好吃的。”
“说过很多次,那边也有国内餐厅。”
林含清努力辩解,手机仍旧被塞过来,他只好翻起菜单来。
这家餐厅的招牌菜评价都很高,有个与羊肉有关的系列。
昨晚刚在这上面吃过亏,林含清自动跳过,点了道跷脚牛肉,再有一份糖醋排骨。
“哥,你再看看。”
然后手机跟传花鼓似的顺着转盘送到了喻逢面前。
“怎么就你自己来了?”喻静檀逮着机会就问,左右看看,“我以为你会把徐鹤亭带过来。”
说得很像那么回事,林含清哼笑:“你怎么没把谢述带来?人家为你跑前忙后,还配不上吃顿饭。”
“他暂时配不上入座我们的叙旧饭局。”喻静檀直言。
林含清一听就知道谢述追妻之路还很漫长。
“难道在你心里徐鹤亭也不配吗?”喻静檀问。
“没,他不来是怕打扰我们,下次吧。”
林含清随口说,谁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这不确定性的最主要核心在喻逢,忙起来天南地北哪里都可能去。
谁料这时候喻逢反而接了话:“那就过年时候吧,你要去国外陪叔叔阿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