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栖迟将这两个字咬得很轻,“那为何会说连铮不想看见她?在我看来,好像并非如此。”
“这或许只有本人才知道了,毕竟谁也不知道在连家时都发生过什么。”宋期声道,走到空余的椅子上坐下,“对了,盏萤师姐怕是一时过不来了。”
“为何?”
“白师兄突然不见,前山各宗各派,大大小小事务,总得有人管不是。盏萤师姐刚刚传信于我,似是被山主叫走了。”宋期声看了一眼正在一旁悠闲浇水的渡苍,“还有不少人想要来恭贺咱们这位最年轻的合体期真人,弟子们都要拦不住了。”
栖迟原先还奇怪为何没人来寻渡苍,原是被人拦下。
她笑道:“渡苍,要不你去前山转转?”
渡苍一愣,洒水壶差点从手上滑落,他无奈道:“缓缓。”
栖迟笑出声,“我倒是挺想看你被各种人围着的样子。”
渡苍垂头,想到那个场面,也闷笑几声。
“那你怕是看不到了。”宋期声插话,“柳黯刚刚传信,流述的状态不太对。”
前山诊堂所在山峰上,柳黯正在距离诊堂最远的客舍内,对着榻上之人发呆。
给栖迟处理好伤后,怀夕便一头扎进诊堂,只因从雾涯秘境出来的弟子,基本上都有受伤,只不过严重程度不同罢了。后来更是发现九转星移一事,又得帮其稳固神魂。
幸好栖迟让他来盯人,他才找到事做。
可没想到是盯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柳黯自是觉得无聊极了,身上带的蛊虫都被他翻来覆去折腾好几遍。
正想着要不偷跑出去转转时,榻上之人仿佛陷入梦魇般,浑身抽搐,更是吐了好几次血。
他摸上那人脉搏,却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便立即传信给宋期声。
栖迟进来的时候,榻上之人又吐了一次血。
“终于来了。”柳黯回身便看到宋期声扶着栖迟进来,“渡苍没陪你来吗?”
“嗯,他被人拉走了。”栖迟道,一点点摸索着在椅子上坐下。
他们三人刚进前山,便被人发现,一窝蜂围上来。
看着离诊堂已不算远,渡苍便让宋期声陪栖迟前去,他留下应付那群人。
“怀夕刚走,她给那人看过了,并没有看出有何异样。身上还是之前受的伤,不应该突然严重至此。”柳黯道。
栖迟听着柳黯描述所发生的情况,不断思考着。
难不成是因为双生之故?
之前便有听闻,双胞胎之间感应颇深,会受到对方影响,更何况流照与流述本为一人。
流照突然如此,也就是说明流述出事了。
栖迟让宋期声再去检查一遍,“他何时能醒?”
“不知,快的话立刻便能醒,慢的话就说不准了。”柳黯没明说,那些丹药灌下去,又有晴相为他调息,早该醒了。
如今流照不醒,栖迟便无法知道更多关于黑袍人的事,更是无法预测那群人接下来动作。
“你继续盯着他,不死就行。死了就用一日蛊,让他回答完我的问题再死。”栖迟道,随即摸索着就要起身。
柳黯赶紧伸手扶着她,顾不上说自己没有一日蛊,“你这就走了?”
“有点烦,出去转转。”
柳黯与宋期声对视一眼,宋期声便追上去。
在宋期声的搀扶下,栖迟坐上莲花台,在地面低低漂浮着。
“你居然也会烦,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些。”宋期声跟在莲花台旁,慢悠悠走着。
“为什么不会?宋期声,这是我第二次离他们这么近。”
“是啊……”宋期声的声音忽然有些哑,“都过去三年了。”
感觉到身旁之人也被自己的情绪影响,栖迟岔开话题,“你这般同我走在一起,就不怕山里的师姐师妹们看到?”
宋期声愣了一瞬,似乎是没想到她话题转变如此快,“你也知道的,我与她们都是关系很好的友人。”
“是是是,友人。”栖迟笑着揶揄道。
她当然知道宋期声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只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罢了。
宋期声一听便知她不信,正思考如何继续解释,便看到前方迎面而来的人,“连铮?”
栖迟也在一瞬间收起笑。
“你怎么伤成这样?”连铮比宋期声更早发现对方,原是打算避开的,可听到熟悉的声音,便留下了。
“和人打了一架。”栖迟解释道,随意的语气好似在讨论今天天气如何。
“你,你,你都无法修炼,和人打什么架!”连铮急道。
“先别说我,你为何会在此?以你的情况,不该一个人在外闲逛吧?”栖迟并未听到别人声音,宋期声也没有同别人打招呼,她也就明白连铮是一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