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可能去关注各族的每一件事,每一个人。
所以,等他发觉不对时,中天的双眼已经被蒙上。
而在此期间内,各族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不知是内鬼一点点渗透进各族内部,还是原本就身处重要之位的人成了内鬼。
他只能小心留意着,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尽最大可能防备那些躲在暗处的人,不让各项重大事宜受其影响。
这些年来,他已注意到多处疑点,只等着拿到证据的那一天。
“你与爹爹很像,都更求稳些。”栖迟道,“不像我。”
在知道有内鬼后,她想的并不是防备,查清情况,收集证据。
她要主动出击。
没有证据,难以揪出暗地里那些人,那她就主动制造证据,再创造一个能揪出那些人的契机。
“你与师父的行事方式都各有千秋,不过,还是缓缓行事更具效率些。”苍浔道,话里是明显的偏爱。
“我要告诉爹爹,你嫌弃他这么多年都没能处理好内鬼。”栖迟故意说道,回头看向苍浔。
但他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任何慌乱。
苍浔笑着,眼底满是宠溺,“自是没有,若不是师父这些年的观察,便无法将范围缩小,行事会更麻烦。”
栖迟轻哼一声,“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般会说话,谁也不得罪。”
苍浔看到栖迟的耳垂此时变得粉粉嫩嫩的,没忍住伸出手,揉了揉,“没办法,我担心日后师父将我赶出家门。”
最初的苍浔并不是这个样子。
他性子冷淡,人际交往多是点到为止。
如今的他,经历了人界那段时间,身上留下了渡苍的影子。
更别提迹烨如今不止是他的师父而已。
温热的手指贴上耳垂,让栖迟觉得有些痒,偏过头,逃离他的手。
“说什么呢。”她道。
他的手跟了过来,只不过这次没有揉搓,而是用指尖刮蹭着。
“不是吗?毕竟我的院子都被某些人占用了,只能求师父再给我一处住所。”
“堂堂小仙君,哪会没地方住。”她小声道。
见躲不开,她抬手抓住了那只在耳边捣乱的大手,“痒。”
苍浔的笑声再次飘散于空中。
“苍浔,你有没有想过,像我这般行事,万一失败了呢?”
暗神的出现并不在她预料内,打伤暗神更是意外之获。
是暗族将契机送到她手里。
可若是没这么幸运呢?
“失败就失败了,还有我。”苍浔道,“不过,以你的能力,再糟糕的境地也定会寻到生机,最后反败为胜。”
“你又开始盲目夸我了。”
“我是认真的。”
苍浔知道,栖迟偶尔也会累,也会迷茫,但她绝不会放弃,更不会退却。
他只需要站在她身边,陪着她,在需要的时候为她提供精神支持就够了。
不过说这些话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在人界时,苍浔便发现每次夸赞栖迟时,她都会感到开心。
果不其然,他微微一侧身,便看到她上扬的嘴角。
两人一刻未停,径直赶往深坑处。
期间,栖迟有些疲惫,靠着苍浔小憩了一会。
“缓缓,到了。”苍浔捏了捏栖迟手心。
待栖迟睁开眼,已是处于地面上,她正靠在苍浔怀里。
起身环顾四周,并未看到任何深坑。
“确定是这?”
苍浔点头。
“是谁把这填平了?”栖迟问道。
按照戎煌描述来看,这是一个巨大的深坑,若非人为,此处多多少少还会留下凹陷的痕迹。
“暗族?”她猜测道。
苍浔没回答,往前走了几步,双手于胸前结印。
栖迟见他动作,飞至空中。
没一会,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平坦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深坑。
她落至苍浔身边。
“大致是这般深度,但应该还要再深一点,我担心会遗漏什么东西,便弄得稍浅些。”
说着,苍浔唤出赤畏剑。
“需要我做什么?”栖迟问。
苍浔摇摇头,“歇着就好。”
随后,赤畏剑被他用于刨开脚下的泥土。
“赤畏一定在骂你。”栖迟调笑道。
“骂就骂吧。”苍浔倒是不在意,手上动作没有停下,“赤畏剑身上的恶念能感知到更多的东西,用它方便些。”
似是听明白了苍浔的话,剑身上的黑雾增多,覆盖上四周的地面。
栖迟至今不明白,为何赤畏剑会跟上苍浔。
苍浔挖了许久,都没看到任何东西,也没察觉到任何气息。
“过了这么久,消散了倒也正常。”栖迟道。
他们过来本就是为赌一赌是否还留下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