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只是担心暗族未对人界死心,打算去那边看看。”
“那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暗族那群人现在可都奇奇怪怪的。”
“放心吧。”
人界比邻妖族地界,离战场也有一段距离。
但小心为上,总是没错的。
婳祎看着栖迟与以前没什么差别,也渐渐放下心,趁着还有些时间,聊起了她目前最关心的事。
“你对苍浔,可是认真的?”婳祎问。
栖迟没有急着赶来南部,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暂时避免与婳祎接触太多。
她知道婳祎一定会问她和苍浔的事。
而且婳祎不像迹烨,只了解个大致便可,将事情都交由她自己处理。
婳祎会问得十分详细。
她还没想好要如何应付婳祎的各种问题。
“嗯,他是我师兄。”栖迟回道。
“那他以前也是你师兄,你怎么就不喜欢他?”婳祎接着问。
栖迟嚼着桃花糕的动作瞬间停下,望向婳祎,“娘亲——”
“当时你可是非要解除婚约,还拒绝同他见面,直接跑到人界去了。”婳祎完全无视栖迟的讨饶。
“您连这个都知道了啊……”
“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是你爹吗?”
栖迟见婳祎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的。”
“怎么不一样了?你还是你,他也还是他。要是让他知道你以前对他是那般不喜,你让他怎么想?”
“知道就知道吧,我又没打算瞒着。”栖迟道,毕竟以前两人不合都快人人皆知了。
“再说了,又不是只有我不喜欢他,他当时也不喜欢我。”她接着道。
话音刚落,婳祎面上是一副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的样子,“谁告诉你,当时他不喜欢你的?”
“不是吗,当时他……”
栖迟未说完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她瞥到帐外站着一人。
“苍浔。”
帐外,苍浔不知是何时过来,也不知听到了多少。
婳祎转身,也看到了苍浔。她面上没有任何失态,仿佛刚刚并没有在讨论他。
“收兵了?”婳祎问。
“嗯,安霖说缓缓来了,我便来看看。”苍浔走进营帐内,压下眼底的情绪,“您可是今日去西部?”
“稍后便走,趁着还有些时间,来看看缓缓。”婳祎道,“小仙君不如先稍作休息,将时间留给我们母女俩?”
“这是自然。”苍浔道。
栖迟注意到他身上的盔甲还未换下,上面还沾染着血迹,显然是一回来便匆匆来寻她。
“你先去换身衣服,歇一会,稍后我再去寻你。”栖迟对苍浔道。
“好。”
苍浔拜别婳祎后,离开了营帐。
“别在人地盘讨论人家。”栖迟不满道,幸好方才她没说什么。
婳祎戳了戳栖迟的脑袋,“你这脑子都长哪去了。”
栖迟捂着额头,后退一步,“您有话就直说。”
婳祎叹了一口气,“你先回答我,对他可是认真的?”
“自然是认真的。”栖迟道。
婳祎在案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不喜欢他的事,他早就知道了。”
“嗯。”她并不意外。
“可是,他喜欢你这件事,你怕是一直都不知道吧。”
倏忽间,她感觉心脏被戳了一下。
“您说什么?”
婳祎喝了几口茶,“当年你与他的婚约,是他亲自求来的。”
栖迟感到四周像是忽然静了下来,所有的声音都消失,只余下那句“是他亲自求来的”。
像是被洪水淹没,猝然沉入水底,四肢沉重,不知如何挣扎。
“那年他将你带回后,便同你爹爹提了此事。你爹他自是不同意,只道你的亲事由你自己做主。他在咱家待了一天一夜,最后不知同你爹说了什么,你爹才松口。”
“但当时你爹爹也说了,若是你对他始终不喜,婚约也会作废。”
“我啊,第一次看到苍浔这孩子那般高兴,比他当上小仙君时,出任南部主帅时,都要高兴上许多。”
栖迟听着婳祎说出她从未了解过的事,苍浔的身影在她脑海中渐渐模糊。
“我怎么完全不知道这些事。”她喃喃道,“我以为当年的婚事,是因为他的身份地位……”
“苍浔知道你不喜欢他,自是不会让你知道。至于身份地位,何时需要看重这些?不过都是因为他这个人罢了。”
她低下头,忽然觉得她看不清苍浔真正的模样。
她从未认真了解过他。
看到栖迟的样子,婳祎也明白她是真的对苍浔上心了。
“你若不在意他,此事我自是不会同你说。可你若想要同他好好走下去,娘亲便会将这事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