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个人是谁,一路上应该会有留下一些记号,找起来大概不会太难,所以阮鱼也并没有十分担心。
她升起了一堆篝火,又扔了一些沾了水的兽皮和杂草枯枝进去,用大叶片作为扇子使劲煽动,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希望附近如果有人的话,可以看到她的信号。
尤其是裴锐。
在不确定他还平安的前提之下,omega的心里始终很压抑。
一般来说,如果附近有人,那么对方在看到她的信号之后,便会抓紧时间升腾起同样的浓烟火堆,用做信号传递和双方碰头。
但两个小时过去了,四周始终是静悄悄的一片。
阮鱼便没多再停留,恰好鞋子也已经晾干了,便都穿起来收拾好,顺着河流的方向一路找下去。
那头白龙就是从这里游下去的,希望有迹可循。
她从白天一直走到傍晚,终于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一个小小的简笔画刻印符号,是一条小鱼。
Omega终于松了口气,微微的笑了起来。
简笔画是刻在树干上的,从干涸程度上可以大致推测出时间,大约得追溯到两三天之前。
但一个alpha两三天里,还是能走出许多路程的。
她拔出匕首,在那条鱼下面又刻了一条,然后顺着鱼头所指着的方向向前去了。
至于能不能找到一起,那可能运气得占大多数的部分。
阮鱼每走一段路,就注意附近有没有记号,且也会留下自己的记号,同样是画了简笔画的小鱼。
即使是这样的简笔画,两个人的画风还是有差别的,所以并不用担心会混淆。
入夜之后, omega也没停下脚步,此时不知疲倦不知饥饿反倒是成了一件好事,趁着裴锐休息的时候,她总能把时间补回来的。
但肺部的损坏还是难免会造成影响,比如说,她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咳嗽。
倒也不大声,但坏就坏在没法控制,忍也忍不住。
而每当剧烈活动的时候,偶尔会觉得胸腔压迫,有窒息感。
这种情况不常出现,但感觉非常糟糕,且伴随着窒息还有短暂的晕眩,一旦发生在战斗过程中,会造成致命的危害。
夜晚的林间,除却变异种之外,许多原始种的猎食者也在四处寻找着猎物。
但于阮鱼来说,并未将这种情况放在眼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再不济也不至于栽倒这种小虾米手上。
于是手起刀落,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浑身沾满了煞气。
她走上高坡,爬上大树,远远眺望来时的那条河,却只能看到黑暗中深深浅浅的一片。
而那个困了自己许多天的那个神奇的洞穴,已经完全看不见了,不知道是已经走出了太远,还是外面是全然不同的模样,所以无法分辨。
它到底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变异种被瞬间冰封?这个秘密大概一辈子都无法解开了。
索性阮鱼也并不是那等好奇心旺盛的,好容易脱身,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那便只想着往前去。
不过,裴锐到底在哪里呢?
其余人呢?还活着吗?
她仰望着天空,深蓝色的夜幕中点缀着些许的星星,浩瀚而广阔。
Omega就这样看了大约半个多小时,便从树上滑下来,继续往前走。
如今只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她只能快速的赶路,希望能拉近两人的距离,然后在下次升起篝火的时候,可以得到回应。
如果暂时还不能重逢的话,那就平安吧,平安也行。
但阮鱼始终觉得,裴锐也许现在正急着在找自己,说不定会更疯——他这个人,也就是看起来很淡定的好脾气模样,实则幼稚的很,跟成熟没什么关系。
前进的路线是始终跟随着那条河流,因为除却那些简笔画的小鱼,白龙也是很重要的线索。
它会再度出现吗?
阳光重新洒下了大地,但阮鱼的脸色却好看不起来。
她发现了一具骸骨,是某个原始种猎手的猎物,皮肉被啃食殆尽,只剩零落的骨殖,可以依稀判断是属于人类。
阮鱼本来想通过气味判断是属于谁,但她现在只要深呼吸,就觉得胸膛闷痛头脑发晕,根本辨别不出来。
她捡了几根骨头,在河水中冲洗干净,在经过仔细辨认之后,悄悄松了口气。
从腿骨可以推断出这人的身高大约在一百七十公分多一些,而且骨质上也不属于青壮年的alpha,大概是队伍里某个年纪大的猎人。
说是冷血也好,说是无情也罢,反正只要不是裴锐,都行。
唔,最好也不是许植。
他死了的话,这些罪就白遭了,没人给结账,而且还要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