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的岸边生长着一些植物,虽然惯常都是黑白色的,可还是能感受到其中勃勃的生机,长势良好。
而在这整个空间中,不只有日光的暖黄,更蔓延着七彩的光晕,在这个习惯了黑白灰的世界中涂抹了不一样的色彩。
这又是哪里呢?
还是在地底下,还是已经来到了地面?
Omega仰头看去,顿时失声。
眼前这一幕,真称得上是奇观了,大约三十几米的挑高穹顶,全是由冰封的冰层构成,而这些透彻的冰层中,封着的全都是形态各异的变异种。
有的是鸟形态,意欲振翅高飞,有的是鱼形态,正悠然甩尾,而更多的是陆地类的变异种,占了大多数。
而透亮的光便从这中间穿透下来,又被冰层分解成彩虹色,投映在地面上。
先不说是不是见过多少世面,反正无论是从书本还是网络资料库,这等奇观都是头一次见。
这样精巧的如同艺术品一般的,是人工的产物吗?或者说人工的力量其实还远远没有这样强大,所以真是自然界的巧合?
无从得知。
她仰头看着,直到脖子都有些酸痛了,才又观察起四周。
除了那奇妙的穹顶之外,内部看起来倒像个普通的,有冰河流过的山洞了。
她四处走动一番,基本确定这可能是这条河的上游和发源地,再往下一点可能就是先前曾经见过的那一段河流了。
可这样想来,地理位置上似乎更叫人迷惑。
索性也不去想太多,既然能见到光了,就证明至少离着外面是很接近了。
阮鱼振奋了精神,仔细寻找起来。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又泄了气。
这地方简直像个窄嘴葫芦,唯一的出路便是那条河的流向,可水流冰冷,内里又很多碎冰,人冒然潜入的风险就暂且放在一边,只考虑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这流向是一定通往地面呢?
万一里面有几条分支,万一顺着地下溶洞流往更深的地底了呢?
这个可能性相当的高,并不是无稽之谈。
阮鱼有胆量,但也不是没脑子,稍加思忖过后,觉得仍然是不值当为此而犯险,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可让她在这里安心等着,也是做不到的。
在确认裴锐的安全之前,她不可能真正的平静或者放心下来。
Omega尝试了很多种方式,比如将一大块冰拖上岸,用河水和各种工具打磨的表面光滑镜面,并用其反射太阳光,能不能在某处相较薄弱的地方开出个口子。
又或者说,能不能大批量制作一些传递信息的物件,顺着河水飘出去,将上面的信息传递给外面的人。
虽然是低概率事件,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阮鱼行动力很高,说要做便一刻也不耽误,用刀砍倒了一颗小树,然后把树干剁开成一截一截的,刻上字,扔进水里。
冰面的镜子也打磨好了,可惜并不能判断哪个地方是薄弱的,便随便选了一个角度,只管放肆的照射。
总得想办法出去。
但能见到光线,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好处,那就是白天和夜晚终于有了参照物。
大约在她砍倒第六课小树的时候,光线暗淡下来了,非常明显的变化,先是偏移,最后整个洞里完全黑下来了。
是完完整整完完全全的黑,一丝光线都没有。
或许外面还是有星光的,但这点微弱的光芒并不能穿透穹顶的厚厚遮盖。
看不见了,索性就不做了,她双手撑着后脑勺靠在墙壁上,思索着明天要继续想点别的脱困的方法。
总不能一直依靠概率,那得到猴年马月去?
行不通。
说不犯愁是不可能的,队伍里一共就剩下这十来个人,经历这样一番变故,就算不是全军覆没,也总归是难免伤亡。
只希望其余人都有好运气,别跟她似的,掉到这无路可逃的鬼地方。
尤其是裴锐,他身上本来就带着伤呢。
还有许植,虽然私心来说并没有多深的感情,但他那身份晾着,若是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真的就天下大乱了。
总之,最好谁也别出事。
坐着太累,干脆躺倒,又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很硌得慌,稍微一摸,原来是收的是十来个晶核。
干脆解下来扔在一边。
大约半夜的时候,水流悄悄的变急了,哗哗的如同涨潮一般有规律的起伏着,而且逐渐有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的趋势。
Omega福至心灵,嗖的翻身爬起,瞬间藏身在一道冰墙的缝隙之中,又把旁边植物的枝叶往身边拉了一拉。
眼睛完全适应黑暗,还是能依稀辨认出一些景物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很模糊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