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手中的动作一顿,抿唇半晌。
谢砚眸中溢出柔色,“宝宝,你告诉爹爹,娘亲有没有想过爹爹?”
斜阳透过窗棂照进来,光影流动,绵绵如溪水。
谢砚见她长睫低垂着,抬起她的下巴:“不能陪皎皎过夜,有些失望?”
“你不要脸!”姜云婵扬起要揍他。
降落在谢砚身边。
“什么?”姜云婵讶然掀眸。
候在门外的扶苍察觉异样,推门进来,一眼看到了地上一滩黑血。
谢砚的感受要更纯粹些,他完全沉溺在了孩儿回应他的喜悦中。
扶苍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这猫儿身子太弱了,被噎死了?”
猫儿也谄媚得很,仰着肚皮,眯眼享受纤纤玉指的抚摸,时不时伸出舌头舔舐姜云婵的手?
谢砚拎起猫儿,橘猫却咬着鱼尾不放。
吃饱了饭,舌头还讨巧地轻舔谢砚的手指。
“孕妇还是少接触猫儿狗儿得好。”谢砚决定还是把这些小玩意儿丢得远远的才好。
谢砚其实并未想到会有人回应他。
“是啊,此番玉麟军恰好路过明月村,我顺路回来看看你的。其实大军已经继续进发了,我耽搁太久,跟不上他们会误事。”
“你别胡说!”姜云婵急得去捂他的嘴巴。
谢砚双臂抵在罗汉榻边缘,困住了她,在她耳边低笑:“是不是我抱着皎皎,皎皎才能睡得踏实?”
姜云婵的肚子咕咕响了一声。
可他这样一问,好像是姜云婵很迫不及待似的。
姜云婵喉头的空气被他尽数掠夺,她的脑袋发昏。
细细密密的吻如绵绵春雨,滋润着她的唇瓣。
谢砚眉心一蹙,折返回来,拎住了猫儿的后脖颈。
胎儿竟真的又回应了谢砚。
谢砚的视线被阻隔,无奈摇了摇头,低头继续做鱼汤。
几番背水一战生死一线时,他有多想把她紧拥入怀。
“哪来的猫?”姜云婵忍俊不禁,抱起一只猫儿。
夏竹瞥见姜云婵眼底一瞬即逝的担忧,知姑娘为难,赶紧拾起铠甲,“奴婢拿去补补吧。”
他不放人,含笑的桃花眼一瞬不瞬凝望她,“饭什么时候不能吃?时间紧,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钢铁铠甲都被划破了,可以想见他后背上定遍布伤痕。
指尖却被谢砚轻咬了下。
谢砚的面色立刻沉了下来,连带着整个屋子都陷入一种诡异的肃穆。
落英缤纷中,她好似桃花仙子降落人世。
直到……
谢砚轻叹一声,“不过这次来不及陪皎皎了,再过两个时辰,我就要离开。”
谢砚唏嘘:“倒不见你何时给我做件大衣服。”
他干涸的唇印上她的唇角,笑语打趣,“我提前漱过口了,不脏的。”
从起初浑然不动,到最后只能本能地攀附着他,应承着他,尝着他口中些微的血腥味,还有……他的思念。
“我……”
猫儿叫声越来越孱弱,身体抽搐着,渐渐虚弱。
极不合时宜的声音,打断了缠绵的气氛。
俨然,是谢砚冲破敌营时留下的伤。
夏竹回屋时,正见一列猫儿跟在谢砚背后,动作整齐划一亦步亦趋。
她极认真,用手一拃一拃量着猫儿爪子、脖颈。
“他懂什么?”姜云婵哭笑不得,要推开他,腹部传来些微蠕动。
姜云婵耳根一烫,抽开手,“我……我才不要。”
身后,那猫儿叫得欢。
姜云婵实在看不过,伸过手来,“给我,还是我补来吧。”
“其他猫儿不都吃,看来还是鱼汤有问题,只是银针验不出来?”扶苍想不出个所以然,“二奶奶日日接触的人,无非夏竹姑娘和刘氏母女,这刘氏底细干净,到底是谁在二奶奶饭食里做手脚?”
“我前两日新画的绣样呢?”
她抱着他的铠甲,细细密密地缝,丝线穿过铠甲,拉长,再回穿。
姜云婵如今身怀有孕,脑袋昏沉沉的,更说不过他了,委屈地泪眼朦胧。
“两个时辰?”姜云婵脱口而出。
“我没有!”姜云婵舌头打了个滚,“既然马上要出发,我去吩咐夏竹备膳。”
“哦!”
其余五只猫儿如见鬼魅般,一边喵喵直接,一边瑟缩进了柴堆里。
撩得她颊边生了淡淡的粉色,似春桃初绽。
他赶紧取了银针试了锅里的汤,又刺进猫腹试了试。
姜云婵点了点头。
姜云婵正剪线头,忽而察觉到一束异样的光,转头望去,险些陷入一片星辰浩海中。
六只趴在罗汉榻下等着的猫儿也立刻站起来,一边喵喵地叫,一边排成一列跟在谢砚身后离开了,跟母鸭带一群崽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