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里红绸交错,所有的门窗皆贴了大红喜字。
夏竹忙扶起草堆里的姜云婵,帮她清理衣摆上的泥巴,一边委屈不已。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有无休无止的力气没日没夜发泄在她身上。
酒气熏天的男人们舔着嘴角,围了过来。
桃开三里,这般赤诚的心意,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匈奴人的话在姜云婵脑海里不断冲撞,和身上的男人一起将她撕得粉碎。
“这是……”
随即,十双手齐齐朝她伸过来,往她的胸口、肩头、小腹去……
“真当世子爷会让你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做正房?无非就是玩玩而已!”
可这肚子空着,也叫人担心。
“乖乖配合,跟我生个孩子,彼此安心。”他的手往水深处探去。
“哟,这不是表姑娘么?听闻你攀上世子的高枝了,今日回来莫不是想念哥儿几个了?”
“谢砚你不得好死……”
姜云婵眼神迷离,她觉得自己很可笑。
“给我把这两个下人直接丢进西下房!别吵吵嚷嚷,没个规矩!”婆子给左右两个小厮使了个眼色。
但凡在主子面前稍微得脸的人,都不可能住在那种地方。
世子口中的“她”自然是指姜云婵。
然十个懒汉如苍蝇一样密密麻麻追了过来,大脚踹上姜云婵的后背。
婆子鄙夷地扫视了一遍屋子,斥道:“手脚都麻利点!给我把这屋里的脏东西都丢了烧了!我们公主马上就要搬进主屋,主子可沾不得这些浪蹄子的贱气儿!”
瘦弱的人儿被谢砚抱在怀里,或是压在岸边,反反复复,无尽磋磨。
“怎么会?姑娘日日喝着药呢!”夏竹反驳道。
男人们身上的汗臭味和酒臭味混杂,钻进姜云婵鼻息,让人作呕,呼吸不畅。
主仆二人挣扎无用,被人顺着地拖出寝房,推进了一堆泥泞不堪的物品里面。
西下房在侯府西角的阴湿之地,逼仄又肮脏。
可她真的很累,又根本对抗不过他,缓了口气,“我月事快来了。”
薛三娘望着她圆鼓鼓的小腹,担忧得紧,“姑娘日日如此,身子也越发惰了,不会真怀了吧?”
谢砚早就把她的日子刻在脑海里了,还曾找大夫算过日子,每月这几日正是易受孕的日子。
“世子已经开了口:侯府后院由公主掌管!从今往后可没人再吃你这狐媚子招数!带着你们的脏东西赶紧滚!”
一只粗犷的大掌急不可耐抓住了姜云婵的衣衫。
姜云婵已经不关心谢砚要怎么样了,她近日心里只琢磨着一件事:“三娘,你是不是能联系上顾淮舟或叶家?”
此时夜已深,月黑风高。
到了第二日,谢砚又照旧早出,根本见不着人。
只要她把此事告诉顾淮舟,顾淮舟就能顺藤摸瓜找到了谢砚养兵的铁证,谢砚就难再翻身了。
他把她当什么呢?
姜云婵悄悄把一张纸条递给了薛三娘,“你把这个给顾淮舟,务必不要出差池。”
他该死!
可一层窗户纸,又如何能抵御那样薄情的声音?
“你们做什么?”夏竹赶紧拦了上去。
姜云婵心事重重往门外看了一眼。
大婚事宜尘埃落定,谢砚也得空了,常出现在闲云院里,身上还总飘着李清瑶身上的胭脂香。
扶苍越说声音越小。
周围响起哄堂大笑。
西下房牛鬼蛇神出没,实在不宜久留。
那处住的多是一些四五十岁在侯府混吃等死的老杂役或老马夫。
话音落,身后一群婆子小厮冲进屋,翻箱倒柜,把姜云婵的衣服首饰胭脂,连同榻上的被褥枕头,一件件往门外丢。
“该乖顺的时候不乖,不该乖顺了,她倒比谁都静。”谢砚一边整理衣襟,一边极低的声音腹诽着。
破旧的西下房院落里,野草过膝,腐朽的门窗被风一吹,吱呀呀响个不停。
他的频次和话音一样不容置喙。
“瞧这小娘们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哥哥来喂喂你如何?”马夫淫笑着站在她面前,从裤兜里掏弄。
姜云婵扶起夏竹,“不说这些了,还是先去柴房安置一夜吧。”
他自不能放过机会,更加勤勉才是。
临近侯府大婚前五日。
两位主子相互怄着气都整整一个月了,眼看公主就要嫁入侯府,扶苍完全不知两位要冷战到什么时候。
后来世子掌家,这些人才收了妄念。
谢砚晚上并未留宿,听说陪李清瑶去西街逛夜市了。
“姑娘觉得这真是世子的命令吗?明明除夕之前,世子对姑娘还百般体贴,怎么说淡就淡了?”
姜云婵突然觉得李清瑶说得对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