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最怕他这副不显山露水的模样,心中惊惧不已,随便扯了个话头,“听说陆大人今日回京?”
只要她乖,其他的谢砚并不急。
“好了,夏竹!”姜云婵打断了她,抿了口粥,艰涩地咽了下去。
她抗争不过,只得软了嗓音,“我很累,今晚陪不了你。”
良久,他涩然出声:“给师娘敬茶。”
喜乐再度响起,新人三拜。
顾淮舟手一抖,茶水掀起圈圈涟漪,水面上姜云婵的影子破碎了。
姜云婵才回过神,恍然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顾家小院。
“洞房花烛夜可不能耽搁啊!”
转瞬已物是人非。
可姜云婵知道她不从他,他有的是手段。
他面容清润,不会有人听到从这个端方持重的氏族公子口中说出了多么龌龊的话。
“谢砚!”姜云婵愤然瞪着他,含着春水的眸快要碎了。
一对新人消失了在夜幕中,顾淮舟再未回头看姜云婵一眼。
谢砚上前一步,揽住姜云婵的腰肢,压低了声音,“周公之礼都行了,你不是我的妻是什么?姘头?”
姜云婵听不得他虚伪的情话,撇开了头。
第一公子的名声更加如日中天。
姜云婵摇了摇头,“我与他已经没有瓜葛了,我不想去!”
姜云婵强硬接过了茶盏,掩袖一饮而尽,把蓄在眼底的泪也咽了回去。
明明,数月前,该顾淮舟拜天地的还是姜云婵。
清风徐徐,流水脉脉,谢砚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看上去极是祥和。
大堂中反倒安静了下来,静得只有谢砚和姜云婵两人端坐其中。
顾淮舟紧攥着镯子,思绪纷乱望着上首的姑娘。
他的脸上无悲无怒。
姜云婵与顾淮舟隔着谢砚,隔着纷纷扰扰的人群对视了。
一句简短的话,彻底剪断了两个人的关联。
姜云婵没什么兴致,但又怕他提起方才的事,便点头应下了。
顾淮舟迟迟不肯接,谢砚搂住了姜云婵的腰,“皎皎送你,你就收着吧,别让她难做。”
至于玉镯到底有什么深意,谢砚不问也猜得到。
“谢砚……”姜云婵愤愤然瞪她。
她的心已经血淋淋的了,微闭上眼,不想再看这满堂血色。
谢砚从前对顾淮舟多有照拂,顾淮舟得疫病时,更是在侯府养病,谢砚对他实在恩重似海。
姜云婵只能日日坐在禅房的窗前发呆。
是不是听到那些忘情的喘息声了?
吮吻声和喘息在喜堂中回荡,交织缠绵。
“我不是!”姜云婵退了半步,余光心虚地望向顾淮舟。
姜云婵慌忙垂头,咬了咬唇。
……
“你不是也在旁人的喜堂,与旁人的夫君牵手吗?”
谢砚扣住了她的后脑勺,“趁现在没人,别惹我生气。”
就像小时候一样,她在禅房小憩,他就在旁边守着她,不叫外人侵扰……
在看到姜云婵的一瞬间,顾淮舟的眼眶瞬间红透。
粉的舌,白的齿,与他厮磨着,女儿香丝丝缕缕钻进谢砚口腔。
可谢砚还是轻易感知到了身旁人情绪的波动。
“给师父师娘敬茶。”叶清儿先开了口。
昏昏沉沉睡了两日,期间谢砚喂了她吃了些软烂的粥。
顾淮舟亦惊讶不已。
但她绝不会真心委身于谢砚,此生此世绝无可能。
万种情思涌上心头,姜云婵垂下长睫,勉力掩住酸楚滋味。
她没发现,对方一直睁眼观察着她。
这玉镯是顾淮舟给姜云婵的定情信物。
最后半句话,别有深意,顾淮舟这才赶紧双手接过玉镯。
“谢砚!”姜云婵紧咬牙根。
原来,谢砚在这里等着她!
走到一条深巷,锣鼓唢呐齐鸣,恭贺声不绝于耳。
杜氏面色难堪,弯腰比了个请的手势,“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大人您请上座才是。”
姜云婵如坠深渊,瞳孔放大。
姜云婵眼皮一跳,转身就走。
他摩挲的力道很重,姜云婵的指尖都发红发胀了。
这三日,无论谢砚怎么做,她都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这会儿子,倒活过来了。
夜幕中,一道女声遥遥传来:“夫君还说姜姑娘内敛害羞,你瞧她行止放浪的模样,只怕早与谢世子好上了,只把夫君耍得团团转!”
“吻我!”谢砚悠悠吐出两个字。
是不是已经看到她不知廉耻主动吻谢砚了?
“夫君这下不用担心姜姑娘不安全了吧?明明是她自己主动贴上谢大人的!”
谢砚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指腹轻柔抹去她嘴角的口津,“要是恼那叶清儿,哥哥明日帮你出了这口气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