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婵赶紧并拢双膝。
身后传来空寂的木鱼声,一直紧随不放。
他苦笑一声,“我好好的,那是我命不该绝,可非妹妹心慈手软。”
“哪有羞辱?我只是想了解妹妹的一切,正如妹妹也了解我的一切。”
谢砚的指尖在她心口朱砂痣上绕着圈,极尽暧昧地挑逗着。
“妹妹不再欣赏欣赏画吗?”谢砚不疾不徐轻碾着指尖粘稠的水泽。
若是当时谢砚多犹豫一刻,或是周围不是悬崖,而是平地,那么谢砚将绝无逃生的可能。
姜云婵感知到他终于停了笔,赶紧推开了他埋在她衣裙里的那只手,慌张起身,背对着他整理衣衫。
姜云婵并不认为谢砚的罪孽比她浅,可她阻止不了谢砚继续前行。
沉静而深幽的眼神如丝如绦,缠绕着姜云婵的脖颈。
“妹妹可知火药爆炸的后果?”谢砚不答反问。
他怎么这么狠毒?
她以后还如何抬起头做人?
他们年少相知,患难与共,本就应毫无阻隔,坦诚相待不是吗?
姜云婵怆然摇了摇头。
谢砚低磁的声音贴着姜云婵的耳朵,断断续续吻着她的耳廓。
谢砚却紧执不放,“妹妹不愿看,是觉得我画的不好吗?”
姜云婵心慌不已,赶紧净手焚香,在金身佛像前跪了小半个时辰,才略微平静下来。
楼兰舞姬的尸骨、顾淮舟的鲜血,还有谢砚那张常挂着笑的脸在姜云婵眼前反复重现,仿佛无数鬼魅痴缠着她。
姜云婵头皮发麻,预感到这一次只怕不能善终。
“可以。”屋里,谢砚淡淡吐出两个字,这就拿着刚画的画像要出门。
届时被操控的就是姜云婵,而谢砚就会成为那个牵线人。
夏竹也不见了!
姜云婵眸光晃了晃,避开了他的眼神,“你、你不是好好的吗?”
她哽咽不已,“我和顾淮舟已经彻底完了,不需要再留任何念想给他。”
他要画全貌,那必然不能遗漏任何一处细节。
咚!咚!咚!
显然他知道顾淮舟和叶清儿今日会来拜佛,他才故意让姜云婵陪他在此地画什么观音像。
“我记得妹妹说过想同我学作画,不如我现在教你?”谢砚握住她的右手,带着她一起提笔作画。
姜云婵深深吐纳,只得挪着沉重的步伐朝他走去,一步步如灌了铅。
提到顾淮舟,姜云婵眼眶不免又是一酸。
姜云婵脊背一僵,余光瞟见了那锦盒正是李妍月用来装蛊虫的。
丝丝缕缕侵袭着姜云婵,她终究承受不住,泄了口气。
姜云婵闭上眼,指尖颤颤巍巍勾开系带,短衫敞开,露出杏色的心衣和大片瓷白的肌肤。
长指抚上门栓的瞬间。
姜云婵无力地微闭了下眼,“你到底要怎样?”
躲不开的羞耻感。
况且他心里憋着火,姜云婵此时忤逆他,真的会被他种蛊。
姜云婵看过他书房里那些香艳画卷,如何不知他要画的是怎样的旖旎之景?
一股又一股的浪涌侵袭着姜云婵的大脑,她的神思混沌不堪,醉眼迷离,只能依靠在谢砚肩头连连喘息。
他温柔如故,从身后环住她的腰,下巴放在她肩头。
子母蛊同在盒子中,扭曲着身体,蓄势而动。
谢砚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他这位好妹妹的铁石心肠。
姜云婵一阵痉挛,逼迫睁开了眼。
此一分别,此生再不会见了。
谢砚将她抱坐在腿上,慈悲地呢喃着。
却见佛堂右侧的香案前,一袭青色氅衣的公子执笔而立。
她回了扬州,只顾得与顾淮舟缠绵悱恻,为顾淮舟流干了眼泪,却从未过问过谢砚半句。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姜云婵再敢逃,他就会把蛊种进姜云婵的身体里。
任谁也不想到如此才华横溢的人另一手正拨云弄雨,行止放浪。
姜云婵直视着画中女子放浪的姿态,咬了咬唇:“这画是哥哥的,都是哥哥的!”
谢砚这才转过身来,与她面对面,“那皎皎呢?”
“也是哥哥的!”姜云婵无暇思索。
谢砚眉目染笑,指腹一松,画卷轰然跌落地面,铺散在青石板上。
他俯身贴在她耳畔,“妹妹既认清了,不如今日就把自己交给我吧。”
第49章 第49章
滚烫的吐息灼得姜云婵一个激灵,“先回京,先回京再说!”
“妹妹又想骗我了。”
谢砚不是没给过她机会慢慢来,可等来的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背叛、逃离。
她一日不属于他,她的心就一日想着外人。
这怎么行呢?
她是他的。
从来都是……
他将她打横抱起,平放在了画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