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问这个?”
“看来是还没分手。”他看她一眼,“为什么?狠不下心, 还是舍不得?”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不一样。狠不下心说明你已经不爱他了,舍不得说明你对他还有感情。”
秦铮好像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心思,可她对秦一鸣到底是哪一种, 谢一菲自己也说不上来。
“谁说我们要分手了?”
秦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谢一菲不想再跟他谈论秦一鸣,打开了车载广播。
此时广播里正在播报路况, 包括哪里积水严重、哪里有车子抛锚、哪个地铁出口有雨水倒灌、某某高架下有人被困在车内等待救援等等等等……
广播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内,两人都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原来这一晚上, 整个北京都因为这场大雨陷入了混乱。
受这些消息的影响, 车内的气氛好像也紧张了起来。
谢一菲记得去年也有过这么大的一场雨, 据说一对老夫妇就是因为那场雨困死在了自家的车中。而今夜的这场雨,不知道又会有多少人遭殃。
快到谢一菲最担心的那座高架桥下时,果然就见已经有车子抛锚在路上, 其他车辆小心翼翼地绕行,将路堵得水泄不通。现在这情况就算秦铮同意她下车走回去,他也没办法原路返回。
他们只好硬着头皮往前开, 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他们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 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地到了谢一菲家楼下。
此时的雨比半小时前更大了,雨刷器孜孜不倦地工作着,但雨水依旧挂满了整个车窗玻璃。
广播里还在播放着某某路段正在实施紧急救援请其他车辆绕行的消息, 正是他们刚才路过的地方,原来他们离开不久就又有车子抛锚在那了。
无论如何,他是为了送她才耽误了这么长的时间,雨不停的话路况只会越来越糟,他回去时说不定就会遇上危险。
她犹豫再三,提议道:“要不先去我家喝杯茶吧,等雨小一点再走?”
怕他误会什么,她又解释说:“这一路过来你也看见了,路上事故太多,我怕你回去不顺利,今天这情况万一车抛锚在路上,等救援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秦铮:“难得,这么容易就能喝上你家的茶。”
说刚才那话时,谢一菲就猜他肯定会提一个多月前那事,这人果然还在记仇。但看他这么辛苦送她回来的份上,她也懒得计较了。
推开车门的一刹那,夜风裹着雨丝扑进车内。
她正打算冲入雨中,头顶上方忽然多出来一件西装外套。秦铮不知道从哪找出来这件外套,一小半遮在他自己头上,另一半正等着替她遮挡风雨。
“愣着干什么?”他催促她。
谢一菲回过神来,快速冲进他的庇护之中。
她刚一下车,便被他裹住,她还来不及跟他保持距离,就已经被他带着朝单元门跑去。
与湿冷的空气不同,他的身体是温热干燥的,隔着一层薄薄的T恤传递给她安定的力量。
短短十几米的距离他们却好像跑了很久。
终于冲进了单元门,厚重的铁门在身后吱吱扭扭地缓慢合上,老旧的声控灯应声亮起。谢一菲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除了裤腿湿了,其他地方还好。
但秦铮远没她幸运,他的半边身子几乎被雨水浇透了,单薄的T恤湿哒哒黏在他的皮肤上,隐约可见手臂上的肌肉线条。
难怪她没淋到多少雨。
“怎么了?”或许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问她。
“没什么,上楼吧。”
回到家,谢一菲立刻找了毛巾拿给秦铮。
秦铮接过擦了擦身上的水,但他淋的雨比她多,擦干了头脸,衣服还湿乎乎地贴在身上,看着就不舒服。
而且大概是怕弄湿她家的沙发,他进门后始终是站着的。
今晚情况特殊,她也不想管那么多了,回到房间找了身干净的男士居家服出来:“要不你先把湿衣服换下来,晾干点再穿?”
他看了眼她手上的衣服,并不接。
谢一菲大概猜到他在介意什么,解释说:“这些是小东的。”
谢一菲口中的小东是她弟谢东,当年和秦铮也很熟悉。这身家居服是去年小长假谢东来北京玩时她特意准备的。只穿过那一次,洗干净了几乎是新的。
秦铮闻言这才接过衣服,走去了卫生间。
还真是怪了,他宁愿穿她弟的衣服,也不愿意穿自己堂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