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不染未靠近温泉,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草药味,待他慢慢靠进温泉,便见到兰故知向他走来。
夜色昏暗。
兰不染并未捉到兰故知脸上的一丝慌张。
此时草药味突然消失,以致于兰不染认为是自己辨错。
兰不染看了眼温泉里的水,夜间视线不佳,未发现有何异样。随着汩汩的山泉声,落入耳间的是兰故知低沉好听的声音。
兰故知淡淡的问:“哥哥怎么来了?”
兰不染收起疑惑,抬高灯笼,微仰首瞧着走过来的人,道:“故知,我决定了,我们明天出发去找重渡吧!。”
兰故知抬手示意兰不染边走边说。
兰不染转身走在前面。
兰故知思虑片刻,答道:“哥哥既然决定了,那我们就明天去吧!”
兰不染认真的走着路,答道:“好!”
山路狭窄,崎岖蜿蜒,每一寸都是坑洼不平,时不时有石子在脚下捣乱。
兰不染脚下踩到个小石子,换脚时石子滚动,兰不染随之倾倒,灯笼瞬间熄灭,周遭刹时漆黑一片。
兰故知在后面眼急手快的一把扶住兰不染的双肩,道:“哥哥小心。”
许是兰故知着急,兰不染感觉到那双手捏得有点疼。
紧贴他后背的身体,散发出强大的热力,兰不染此时只感觉心脏在碰碰乱跳,像是装了只小兔子。
黑暗中的人触感更为敏锐,兰不染脖颈间传来似有似无的温热气息,拨动他不存在的汗毛,此刻,他紧闭双眸,定定的站着,心中在期待着什么。
他耳廓、脸颊、颈间迅速的泛起了热意,兰不染暗道:“幸好是黑夜,若是被兰故知瞧了去,真是又一次想找地缝钻进去。”
须臾,颈间的温热气息渐无,兰故知已将他扶正身,松开了双手。
兰不染整理好情绪,点亮灯笼,装作若无其事,又迈开了步。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
良久,兰不染懵着的脑袋才从方才的心境中彻底的脱离出来。
纵是多么熟悉的人,在对对方产生了情素,而未捅破那层窗户纸的情况下,都是怯懦的。
这一路,两人谁也没说话,不太长的路却走了好久好久……
好容易走到了兰不染的屋外,兰不染转身对兰故知道:“我去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
兰故知放开负后的双手,应道:“好!哥哥。”
兰不染推开房门,抬脚迈了进去,径直走到桌旁,吹灭了灯笼挂到墙上。
见兰故知还站在门外,兰不染问:“故知,坐会儿吗?”
兰故知应道:“不了哥哥,你最近都没好好休息,你去休息吧!我也休息了。”说完,兰故知替他拉上门离开了。
本是一夜好眠,奈何心中有事,兰不染在床上辗转反侧好一阵,才抵不过困意,渐渐入眠。
翌日,天未破晓
咚咚咚…
屋外传来敲门声,兰不染从睡梦中脱离出来,他醒了醒神,问道:“谁啊?”
“是我,哥哥。”
是兰故知的声音。
兰不染起身穿好衣物,快步行至门前。
吱呀!
兰不染双手拉开门,见兰故知手中端着碗黑棕色的东西,问道:“这么早?”转身请兰故知进屋。
两人坐到桌盼。
兰不染好奇的垂眸,看碗里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兰故知将碗推过去,脸上扬着笑,道:“哥哥不是说要找重渡嘛!重渡在冥界,哥哥借此药掩盖阳气方便行事。”
兰故知瞧着碗中的药汤,道:“哥哥快些把药服下,我们借着天黑,好赶路。”
兰不染怔了怔道:“居然还有这种药,你从哪弄来的?”
兰故知道:“这些年我收集了不少药材,啥样的都有。”
兰不染道:“真是闻所未闻。”
兰故知轻笑一声,道:“要是哥哥对药材感兴趣,改天我带哥哥去密室瞧瞧。”
兰不染温声应下,看着碗中的药汤,心里都是苦的,他迟迟未动作。
兰故知嘴角微弯,端起药碗往
兰不染嘴边送,他道:“哥哥,快喝吧!一会儿凉了更苦。”
兰不染从小就怕苦,看见药就躲。儿时偶感风寒,吃药时,总被兰故知追得满院子跑。
如今他已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跑是不好意思再跑了。瞧着碗里的药,他又咽了咽口水,紧锁着眉。
兰故知见兰不染不喝,将脸凑近了些,懒懒地道:“哥哥,要我喂你吗?”
兰不染听出话语间别样的意味,立马伸手接过药碗,道:“不用,我自己来。”
手中的碗被夺走,兰故知又从袖里取出个精致小盒,放到桌上,道:“哥哥,这里有樱桃蜜饯应该够用了。”说着便打开盖子推到了兰不染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