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拳脚落在别人身上,别人无数的拳脚落在他身上。
“不要伤害他的孕|囊。”有人说。
甚尔笑着舔了一下嘴角的疤,袒露着小腹,出拳更狠。
一切能伤害到别人的行为,都让他感到畅快。
即便他自己会更疼,即便七天里被小心呵护着没有崩裂的伤口,也重新溢出了血液。
即便被细竹条抽打。
像一头被豢养的猪。
……不,甚尔最讨厌被当做家畜对待,就像他最讨厌被当做人形孕|囊对待。
不过在这些人眼中,他的作用和筹码,除了那颗可憎可怜永远属于他的孕|囊,又有什么?
“我同意。”他颤抖着说。
“只要一只孩子就可以了吗?只要用完我就自由了吗?”
“一个儿子。”人重申。
“一只男性孩子。”甚尔肯定。
“当然。此后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再没有理由约束您,夫人。”他们说,“在这之前还请您多做努力。”
这个家族除了五条悟本人以外,没有人想迎他为夫人。
所以他在完成任务后,可以轻易获得自由。
想到了不知藏在何处的武士|刀时,甚尔眼中闪起了光。
“我们之间的约定不足以烦扰家主大人。”最后那些人说,“恳请您对此保密。”
*
禅院甚尔变得主动。
早樱花树下,沾染了他体温的手,是温暖的。
“想要拿回你的武士|刀?”五条悟问。
他以为他在刻意讨好,换取利益。这话也不错,甚尔想要换取的是自由。
他不作回答,缴获了。
无论心中所想为何,那总会如期而至,像不分青红皂白的无头苍蝇。
“可以。”他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话语从口中渗漏时,有温热的唇袭来,偷走了他血腥辛辣的味道。
“……有樱花瓣。”偷袭者说。
禅院甚尔呆住。
他第一次认真注意到五条家主的脸,面颊泛着薄红,眼球比他所见最好看的玻璃还要璀璨。
什么,他不禁怀疑,面前这个人竟然是五条家那个年逾三十、位高权重的家主吗?
看起来就像刚刚成年一样,连说谎都会偏开目光。
味道还是属于孩子的草莓牛奶。
是他不讨厌的味道。
或许想再次尝一下那种甜味,甚尔垂首含住了他的唇。紧张地侵入,被接纳,被噬咬,直到草莓甜渗入他舌尖每一处细小的伤口。
是他不讨厌的舒服。
他自己的辛辣却与花香与莓香,以及诞生花香莓香的这座宅院格格不入。
“我会推掉觐见。”五条悟抚摸着他的黑发,眉目弯起,“我们去赏樱吧。”
十日花期,稍纵即逝。自然要比这亘古的皇城与皇权珍贵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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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ABO代词:
A天乾,B和元,O地坤。
信息素即引信。
架空历史,O作为生育者,社会地位极低。
若有不适快跑!
第2章 花期
天皇的御苑樱会说推就推。
幕府得势,五条家与外夷勾结,不敬天皇,成为攘夷志士刺杀的主要目标,这早已不是秘密。
当春风吹起满树樱花的时候,禅院甚尔还在想,自己是不是他不敬天皇的借口,是不是他对禅院家的打压,是不是他对浪人刺客的羞辱。
或者三者都有。
其实禅院甚尔联系上攘夷志士,并非为了从未见过的天皇。
他只是全身心地憎恶着所有大家族,首当其冲是禅院,然后是五条与加茂。
三家同气连枝——至少看起来是如此,只有摧毁其中的主心骨,五条家主,三家便不攻自破。
他本以为那是一个性情古怪孤僻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政客,趁无人时刺杀不会费吹灰之力。
却被反将一军,落得如今这个匪夷所思的境地。
樱花树下,甚尔咬下一颗三色团子,腮帮一鼓一鼓,脚趾因为满足而轻轻蜷起。
他不讨厌吃甜,就像他不讨厌和草莓牛奶味的人待在一起。
五条悟墨镜之后的眼睛注视着他,看到少年装作一脸漫不经心,耳尖却开心得发粉。
他将装着樱花小馒头的盒子向少年推了推。
甚尔瞥他一眼,并无感激之意,抓起松软的樱花小馒头就吞了下去。
五条悟却笑了。
侍候在旁的仆妇轻咳一声。
甚尔猜都能猜到这些人想说什么,无非是“用餐需无声、慢速、少量、侍奉大人之后再动筷”之类,只是碍于家主本人在场,不便逾礼管束他罢了。
他皱了一下眉毛。
“你们先下去,千尺以外候着。”五条悟挥退下人。
待人走之后,甚尔问:“你在小瞧我吗?”
五条悟坐姿轻松了不少,他也咬了一只三色团子,毫无礼数地边吃边说:“为什么这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