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他们死在这里。”拜尔本冷酷地说,她很少直接下达如此直白的命令,“他们两个不死的话,你与我就要代替他们。”
“我明白了。”蒂娜说,她坐在后面,光子屏令拜尔本的影子落在她脸上,她没有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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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勒特穿过城堡回廊,跟随他的摄录机全都被混淆咒留在了训练室,这是他六届游戏以来惯用的伎俩,这个巧妙的小花招能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探查许多节目组不会允许的线索。而今年又不相同,他有了一个足以信任的盟友,阿不思靠着无心争胜的假象几乎在前三天就摸清了整个城堡的结构,他们怀疑最后一件圣器就藏在这里,所以想要依靠21天的准备日寻找它。
但现在19天已经过去,他们的进度仍然缓慢,虽然在阿不思的缩时术中他们仅凭几次交谈彼此交换了一些细节与线索,但即便加上他认真研读的德姆斯特朗校史,仍然没有摸索到任何与死亡圣器有关的内容。
不过在交流中,盖勒特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细节,那就是阿不思曾经在福克斯的帮助下阅读过战争末年有关霍格沃茨鏖战的记载,其中提及霍格沃茨几乎作为当时魔法世界的最后堡垒,一直坚持到2162年年末才被攻破,学校直至被攻破前的一周内还在进行年轻巫师的教学,而最终校长布莱恩战死,学校在2162年12月12日关闭,一直到2174年第五届《幸存日》节目时,才再度被玛丽·拜尔本强行开启。
但从盖勒特阅读到的德姆斯特朗校史中,他发现这所与霍格沃茨距离遥远的魔法学校也是在同一天被攻破以至关闭的,甚至两者之间关于最后一战的描述都很雷同:2162年12月12日,最后一任校长伯尔纳于城堡前孤身战死,凡种冲破魔法世界的最后防线,至此,幸存巫师全部交由核心国异种监督局接管。
这是很值得疑虑的一个结果,两个魔法学校在同一天被攻破,两个校长在同一天死去,而在此之前,他们已在核心国的猛烈打击之下坚持了几乎半个世纪。
那一天发生了什么?盖勒特猜不出来,阿不思也没有答案,就连被李一一的程序加持之后能够读取到几乎任何数据信息的福克斯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但因为这个发现,盖勒特觉察到了某种隐秘的、存留在这两所学校之间的可能,而那个可能,或许在三十年之后,会成为他和阿不思胜利的钥匙。
不过这个想法在没有任何把握之前他只能压抑在心底,当务之急是他们没能找到隐形衣也没有想出逃脱这次游戏的办法,他和阿不思几乎已经翻遍了整座城堡,却没能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盖勒特在19天一无所获之后几乎丧失信心,他发现自己和阿不思可能还是想错了,那个符号不代表什么,德姆斯特朗没有给他们留下任何稀奇的宝物。
他茫然间不由得又走到那个三角形的标志之下,他盯着它看了一会儿,然后无意识地用手
指轻轻将所有的笔画描摹了一遍,就像是他曾绘画过无数次那样稔熟。
然而当他的指尖离开墙壁时,他却发现原本光滑的石面浮现了一个类似于门把手的横向凸起。盖勒特的心脏顿时狂跳,他用手将那个刻蚀着罗盘般刻度的石块紧紧握住,再之后就像霍格沃茨八楼的那个神秘房间一样,石壁向外打开了,但它并不是房间,而是一个柜子。
那个柜子嵌在墙壁里,它通体漆黑,笔直而高耸,姿态古朴庄严,内壁呈坚硬的三角状,盖勒特刚刚惊觉这只柜子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时,却发现其中涌出了许多东西,层层叠叠如同洪水般流淌出来,将他的脚面直至膝下淹没。
盖勒特惊讶地低头去看,却发现那并不是流水,而是无数块轻软柔腻,在他看来无比熟悉的丝绸手帕,每一块都复刻般的雷同,就连其中织的暗纹都一模一样。
他认得这些难以计数的手帕,是文达亲手塞在他口袋里的,当初折成了一个整洁的菱形,插在他为了出席二十一届节目晚宴准备的套装口袋里。
这是一块装饰用的手帕,为了契合他当夜古典高贵的造型,整块帕子用纯色的天然丝线织成,其间攒了银线,轻如羽毛又凉滑如水。
盖勒特弯腰拾起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块,它是真实的,有重量也有触感,这满地的手帕都是真实的,而它们则昭示了一个非常直接的,他曾在阿不思口中听到过的事实。
也正是因此让他明白了五年前的自己与过去阿不思经历的事情都不是虚假,时间回环真实存在。而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这个世界至今没能找到魔法的根源一般,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神秘的柜子能够将所有的时间回环收束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