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澈很快地否定,“不够,远远不够,我要让你的眼里心里都只有我,永远不要想起他们任何人,你只能是我的。”
岑令溪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惊恐。
这些情绪自然被闻澈尽数收于眼底,“怎么?我待你不好么?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们,你告诉我!”
闻澈看着她说这些的时候,手将她的肩头捏得更紧,就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怀中一般。
岑令溪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心中思忖了一番,垂了下眼,再抬眼看闻澈时,里面已经若一汪秋水了,“闻郎,疼,你弄疼我了。”
闻澈看见她这样,又将目光移到她的肩头上,才发觉自己方才有多用力,面上尽是慌张,立刻将岑令溪松开,又从袖中拿出一枚绢帕,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道:“不哭了,不哭了。”
岑令溪抽噎了两声,慢慢收了眼泪和哭泣声,心也渐渐沉下来。
屡试不爽。
而后闻澈将她轻轻拥入怀中,抚着她的背,声音传过来有些闷,“对不起,我只是怕你再次离开我,我只是,太爱你了,你不要像六年前那样,再次弃我于不顾,好不好?”
不知为何,岑令溪竟然从他的语气中辨别出一丝委屈。
但她知道,此时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再激怒闻澈,她就不知道该怎么收场了,毕竟她身边所有人的性命,都在她身上系着。
但也没有答应,只是换了个话题,“我有些累了,我想回去休息。”
“好。”
闻澈应了这句后,将她打横抱起,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说:“别不要我了,要不然我不保证会做出怎样的事。”
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威胁。
偏他的语气相比于之前,没有了半分戾气,落在人耳中,只有恳求的意味。
闻澈抱着她,一路回了她的屋中,直到将她放在榻上,才坐在一边,道:“以后只想着我,好不好?”
岑令溪抿了抿唇。
闻澈又握起她的指尖,“你还是很怕我吗?”
岑令溪点头又摇头。
“他们都说我是杀人不眨眼,手上沾满鲜血的奸佞,可是你放心,所有的刑罚,都是给他们的,我只是,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不是为了旁人,仅仅是为了我而留下来。”
闻澈说着将唇碰到她的指尖,于上面落下一吻来。
“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的,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闻澈说罢,将她拥入怀中。
在岑令溪看不见的身后,闻澈的眼角也滑下来一行泪来。
第22章 和离
闻澈抱着她的动作很紧,好似只要他松开一瞬,岑令溪便会消失不见。
力量悬殊之下,岑令溪挣脱不开,只好由着他了。
她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如今还没有彻底痊愈,一到下午便容易犯春困,被闻澈这么拥在怀中,不过多久,竟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而出现在她梦中的人,是江行舟。
往年到了这个时候,江行舟总会在自己休沐的时候与她一同去长安的郊外踏青,成婚五载,从未断过,只有今岁,她被闻澈软禁在雀园里出不去,江行舟也被关在刑部大牢里,生死未卜。
春和景明,午后的日光透过树的缝隙映在江行舟的周遭,照出斑斑驳驳的光影来,浅淡的光晕仿佛将他笼住了一般。
只是风中尚且携带着几分凉意,岑令溪素来畏寒,身上还穿着披风,一阵风拂过来的时候,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原本还在树下站着的江行舟趋步走到她跟前,手中还拈着一朵桃花,便腾出另一手来将她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又稍稍低头,把才折的那朵桃花簪在岑令溪的鬓边。
岑令溪亦伸手抚了抚江行舟为她簪在鬓上的桃花,抬起头来,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江郎这是将一整个春天都簪在我发上了。”
江行舟一边握着她的手,而后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来,很轻得一下,又道:“乐游原上夸岑娘,桃花得气美人中。”
声音清越泠泠。
岑令溪一时羞怯,便垂下了头。
而后江行舟牵起了她的手,声音温温的,“时候不早了,我早上在鸣玉楼预定你了你最喜欢的吃食,等回去路过的时候我们正好取了。”
岑令溪点头应了。
乐游原上摆了许多小摊,大都是外地来长安经商的商人,时而能看到些长安城中看不到的奇珍异玩,岑令溪便拉着江行舟逛着。
大老远她便瞧见一个摊子上摆着个晶莹白润的小玉雕,江行舟喜欢佩玉,她知晓的,于是便从江行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往那边的摊子而去。
她和摊主谈好价格,将那枚小玉雕捧在手中打算送给江行舟时,一抬头,却没了江行舟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