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懒得去戳破,摆摆手示意无事发生,按照来时记忆找到306号包间,推门走了进去。
没有音乐,也没人在唱歌,比起鬼哭狼嚎的隔壁,包间内安静的有些诡异,文青把包间门慢慢合上,望向陷入沉默不知对峙多久的二人:“不唱歌吗?怎么感觉气氛有点古怪啊。”
悬挂在头顶的宇宙球灯被人按停,僵硬地将五颜六色的彩色灯光打在包间里,依旧无人开口,文青挑了挑眉,耐着性子直接开始点名:“安昱珩?到底怎么回事。”
看样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包间内的二人也发生了某些事情,文青眼角余光扫到桌面被打翻的酒瓶和周围被踢歪的坐凳,心中隐隐泛起不安。
“噢,你回来了。”安昱珩像是思绪刚被唤醒,有些迟钝地回答,他声音略微带着嘶哑,“今天就先这样吧,我们回家。”
“什么?”
文青被安昱珩这猝不及防的决定说得有些愣怔,他的手被很用力的抓住,力气之大他无法挣脱开。
昏暗灯光扫到安昱珩的脸,虽然只是一瞬间,文青还是看到他嘴角有干涸的血迹,不是很明显,但显然是人为造成的。
“你们…打架了?因为什么?”文青又将视线落在坐在沙发一角的程慕身上,后者也是衣服凌乱,脸上隐约可见被殴打过的痕迹。
程慕抬起胳膊掩饰自己的脸,他似乎有些心虚,从文青进来后始终不敢与其对视,程慕掐灭烟倒在沙发上,过了很久才吐出一句:“没什么事,酒喝多了刚才发生点口角,安子…今天对不住啊。”
“走了。”安昱珩拎起包挎在肩上,他单手扶着文青推开门,语气淡漠的仿佛换了一个人。
回家的出租车上,安昱珩保持着沉默,窗外倒逆路灯不时照亮他的侧脸,隐忍又委屈,还带着尚未褪去的愤怒情绪。
文青很少见到安昱珩露出这种表情,在那么短时间内发生口角并发展到互殴也只能是一个原因,他凑过去用自己肩膀撞了下安昱珩,开口道:“是因为我吧?”
没有得到回应,安昱珩只是沉默地吸了吸鼻子,看他这种态度文青自知猜的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伸手触碰安昱珩有些发肿的嘴角,血迹已经彻底干涸,如同暗红色蛛网将安昱珩缠绕,看起来非常颓靡。
“张嘴,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文青无奈叹气,虽然一声不吭,但好在安昱珩还算配合,文青打开手电筒模式,照向他半张的嘴里。
情况没有想象中严重,只是牙齿在受力后剐蹭到了口腔内壁,仅仅有些出血,并没有发生牙齿松动的迹象。
关掉手电筒,伸手拨弄安昱珩凌乱卷发,看着这张脸上的颓靡逐渐褪去,文青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出租车很快到达杉阳树路,回到家后他们像平常那样洗漱收拾,彼此之间都很默契的没有提及刚才发生的事情。
文青套上洗脱线的宽大短袖,他平躺在床上将自己摊开呈一个“大”字型,直勾勾盯着天花板上散打黄色暖光的吊灯。
卫生间隐隐传来水流声还在继续,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微乎其微的脚步声盖住已经停止的水流声,从卫生间方向朝卧室走来。
湿透头发紧紧贴在安昱珩皮肤上,细小水珠顺着发尾在他后颈划出透明长线,他刻意收敛拖鞋敲击地面的动静,在走到卧室门口时发现文青仰面躺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
安昱珩走到床边,注视着文青熟睡的脸,他伸手想要将这人裹进被子里,指尖冰冷却在此时提醒他那低于常人的体温,或许会惊扰到睡梦中的文青。
“唰,唰。”
手掌互相摩擦产生的温热让指间回温,安昱珩摊开薄被盖在文青身上,他将空调调整到适宜睡眠的温度,伸手关掉最后一盏台灯,这才在旁边缓缓躺下。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蛐蛐鸣叫声透过紧闭的窗传进安昱珩耳中,搅得他本就烦闷的心愈发杂乱。
毫无睡意的安昱珩听着身旁均匀呼吸声,侧头望去,黑暗中他无法看清文青熟睡中的脸,只能凭借文青清醒时的状态猜测一二。
青应该被自己刚才那副模样吓到了吧,明明要好的两人却在他离开的短时间内因为某个原因大打出手,任谁都会感觉奇怪。
抬起手臂遮挡住额头,安昱珩闭了闭眼睛,他感觉到方才冲凉后的身体在逐渐升温,大脑却依旧昏沉。
思绪如同纠缠成一团的乱麻,安昱珩抓住自己尚未干透的湿发,他抿住下唇,试图慢慢捋顺当时的事发经过,他的思绪被拉回到几个小时前,和提出要去厕所的文青分开后那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