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见过凌晨两点,三点,四点的浴室吗。”
“没有……那是什么。”她没听懂,人平躺视野有限,看不见他那只素来只用来签合同的长指改行做什么。
二三四点正是最佳入眠时间,她怎么可能见过,在此之前傅祈深也没有,直到现在,连自己都高估自己的忍耐,只要正常,他不可能和大小姐共处一室而无事发生。
三个时间点,三个冷水澡,是最极致的能耐,如果她不出现,如果她和入眠前一样不来招惹,也许会平安到天明。
温度保持在事宜的二十三,傅祈深的额间却覆着薄薄的汗意,他五指没过她松散的发,“忍一下。”底下的长卷发宛若海藻似的铺盖在被褥上,美得仿佛童话壁画中走出来的睡美人,那双眼眸纯洁无瑕,懵懂无知。初梨怔然的时候,听见了包装撕碎窸窸窣窣的声音。
应该就是她带来的,别的可能用不上,从家里带的这些反倒真的要派上用途。
好奇和恐惧并存,她想看又不敢看,又没法挣扎离开,星辰似的杏眸睁开又闭上。
她呆得没有任何的准备,傅祈深知道她从小到大没有吃过苦,自然不会把让第一遭成了苦头,极致的小心和仔细,缓缓捻过似拢非拢的梨花。正值清晨初曦,梨花枝叶雨露盈盈,色泽诱人又不忍攫取。
傅祈深把浮着新鲜梨汁的指尖送到她眼前,“好多。”
“多什么?”
“你的。”
“我什么?”初梨反应慢的仿佛是别人上了战场扛枪了她才知道要打架的节奏,明白过来后对陌生事物的未知恐惧逐渐袭遍整个心房,呜呜咽咽了会,小声骂他混蛋,老流氓,她能骂的就这几句了,反反复复的像个小复读机。
傅祈深眸色渐深,前方堵得他难以靠近,她又不肯放松,神经虽然紧张,骂人的小嘴就没停过,好像他真就是趁人之危的柳下惠,他不得不克制将她拉起来,没法作为,堪堪止步于此。
这就哭成那样,之后不更梨花带雨,让她忍不如他自己忍,遂暂时放弃。
但她这个小没良心的,一点不知情,一个人哭嘤嘤的哼唧,小狗似的。
傅祈深低头,擦了擦她眼角冰冷的泪水,嗓音不同于往日的温和,更低更哑,淡笑了下,“大小姐哭什么。”
她转过身,气哄哄哽声,“你你你欺负人。”
他心态难得能在这时候平和,笑又没笑的,“可是大小姐我什么都没做。”比起刚才温存现在逗她不失为一种乐趣,微顿后淡淡补充,“浅浅开了个小口。”
“啊?”
“所以别哭了。”傅祈深指腹继续替她擦眼泪,“留着下次再哭。”
“……”
等等,初梨别过脸,自己擦了把泪,哭了快十分钟,怎么白哭了,什么事都没有吗,那她眼泪用来干嘛的。
那她哭什么。
哭这不适应的感觉和气氛吗。
“为什么?你不会。”她嗓音依然被哭声浸过的沙哑,“真的不行吧。”
“……”本就隐忍难受到极致的傅祈深这次真的要被她气到了,抓起她的手探,“大小姐再说一遍。”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初梨哆哆嗦嗦收手。
为什么会这样子呢。
她哭都哭了,结果什么都没有,成气氛组了吗。
“没办法。”傅祈深依然攥着她一只手腕,耐心哄着,“谁让我们梨梨太小了。”
哪哪都小,那小身板,腰线单手握得过来,跟个瓷娃娃似的脆弱易碎不忍硬来,不过如果知道她会把矛盾指向他的话,也许刚才应该让她哭得更凶一点。
她乍然没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以为年龄,刚才虚张声势的眼泪溢满眼角,带着不甘和委屈,“谁说我小了,我都二十二了。”
顿了顿想起拿年龄说事,嘀咕:“谁像你啊,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就知道欺负人,谁家好人天不亮非要……”
说到一半乍然词穷。
骂他什么呢,其他的就罢了,打扰美容觉实在太可恶了,她每天要保证充足的入眠时间和营养才能维持漂亮,觉要是不够的话明天起来就要顶着一个黑眼圈。
其次就是他乱亲这事,亲一半留一半下次再亲是什么鬼理由。
她斟酌着还没控诉完,傅祈深低头认罪得很快,“是我不好,抱歉。”
她:“……”
每次他认错得那么快搞得她都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
初梨稍稍坐起来一些,怀里抱了个枕头刚好挡住,盘坐着一副审问的模样,“你真的知道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