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梨对品酒没有刻意研究过,越是这样越增加猜测的乐趣性,都是行家反而像是装腔作势的攀比,她饶有兴致捻起一杯,轻轻嗅了嗅气息,甜杏仁和橙花的香气馥郁,浅尝一口,层次分明,余味极长。
“应该是——”她正欲说出答案,金发帅哥单手放在唇前,递来卡片,示意她写下去。
两人各写各的答案才公平。
她字体娟秀,只写了Leroy,后面留白。
再看金发帅哥的卡面,反倒是一串中文,字迹竟然并不难看——漂亮的小姐,可以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他自行认输:“我没猜对,我认输,但我想要赢一点其他的,可以吗。”
比起国人的含蓄,金发帅哥很大胆。
在场的男士,除了苏天舟,无一人有她的微信,哪怕苏天舟,也不敢随意给她发叨扰消息,因为她一般会忽视。
“好啊。”初梨刚好想和他交流些珠宝事宜,“你一般用什么?”
透明钻面的手机壳比得上她两只手大小,页面上浮着ins、Snapchat等软件,还有为了关注外公下的推特。
“梨梨。”余瑶忽然拉住她胳膊,“那边——还有个帅哥也在看你。”
这太正常了。
初梨不屑,“很稀奇吗?”
“如果那个人是傅祈深呢?”
初梨一咯噔,撩发轻哼,“那也不稀奇。”她五岁跟着父母出席各类聚会,照在身上的聚光灯永远是最多最亮的。听到的赞美比每天吃的饭都要多。
初家不一定是沪圈最有钱的,但她一定是沪圈最漂亮娇贵的。
漂亮的花最吸睛。
是男是女难免都会为之沉沦,一睹为快,和鸟雀归巢,日升日落,最最最寻常不过的事。
余瑶:“哦哦哦!他向你走来了……梨梨……”
初梨拨了拨耳际的发,像只骄矜小天鹅,皙白脖颈微微抬起,迷你短裙更突显傲人的腰臀比,裙身没有过多的装饰,胸口如白凤羽翼,细腻的薄纱对外伸展,浑圆的轮廓若隐若现。
长相是明艳的,娇媚的,奶白色衣着却丝毫不影响气场,反衬出娇贵怜人。
傅祈深的视野里,她的模样占据了一半,并且停留三四秒。
然后,和她擦肩而过。
已经做好被搭讪准备的初梨无意识地,跟着他的身影回头。
什么情况。
竟然忽视她了。
看到傅祈深和金发帅哥握手,初梨差点缓不上气。
他不是来找她搭讪的。
他是找人谈生意的。
金发帅哥和他交流的十分愉快,甚至忘记他找初梨搭讪并且到了交换联系方式的环节。
傅祈深不找她搭讪就算了,还把搭讪她的人给支走了。
再次判断失败的余瑶:“他怎么老是不按套路出牌。”
“不好意思啊,梨梨,我以为他想找你搭讪来着。”余瑶嘀咕。
“没事,我没有放在心上。”
初梨状似不经意地大度,手指砰地一下,把酒杯放置桌面。
声沉,一如她不太愉悦的心情。
时间流逝,步入共舞环节,柔缓的轻音乐响起,初梨的心情只平和片刻,看见成双成对起舞的步伐,呼吸加重。
她不喜欢跳舞。
不喜欢这个环节。
但不出意外,必然会有很多人邀请她。
桌台上的空酒杯开始被回收,端送木质托盘的女侍应一路低头颔首,来到初梨跟前,鞠身将托盘里的小食一一摆放,上面装了混匀了抹茶奶油的碎饼干,颜色碧碧绿。
侍应放置好小事,撤了不相干的酒杯,动作缓慢且有条不紊。
酒意恰到好处的微醺,初梨乏得靠在桌台上,手指掩面,懒散地打了个哈欠,视野里第五次出现苏天舟的身影后,困意更甚。
他不难看出她兴致缺缺,舍不得把人直接放走,笑问:“这音乐怎么样,喜欢吗?”
“不喜欢。”
“那要不换一个?”他语气包容宠溺,“你喜欢哪一类的?华尔兹或者波尔卡?今天从白俄罗斯乐团请的小提琴手,我想你会喜欢。”
苏天舟是聪慧的,他明知道直接邀请初梨共舞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遭到拒绝,他以更婉转的方式想获得她的青睐,就像外面的传闻,他不会亲口对她表白,让她产生排斥和距离感,他要和她忽远忽近,拉扯暧昧。
看初梨渐渐陶醉于小提琴的乐声,神态痴倦,苏天舟知道自己这招没错,接下来,就是邀请她共舞了。
初梨摁着眉心,本来就困乏,又是这样缓慢的音乐曲,仿佛身临古欧洲的果园乡村,伴随虫鸣声入眠。
苏天舟正想邀请,视线一下瞥见她的小白裙腰际,沾了指甲大小的绿奶油,“Lily,你的衣服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