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唤被吓一跳,扔下雪糕走过去将他抱着,哭笑不得地问道:“怎么了?不就一个雪糕么,担心被你妈说啊?没事儿,偶尔吃一个,我不跟你妈告状。”
陈森脑袋一抽一抽的,他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祖唤,随时都要再次哭出来的模样,“五七不见了!我不小心把门开开了,它跑得太快,又好大一坨,我姐他们拦都拦不住!”
哇的一声,他又哭了。
好不容易把陈森哄住了,出去找狗的陈淼他们也回来了,看到祖唤,陈淼一副要把所有事儿都扛下来的表情:“叔叔,我一定会把五七找回来的,我发誓!”
祖唤叹了口气,将已经彩印好的寻狗启示摞好,然后拍了拍陈淼的发顶,“三水,把你弟弟带回去吧,叔叔自己出门找找。”
他转身就要走,被陈森怯生生地叫住。
“叔叔,那我们明天还可以过来玩儿吗?”
祖唤无奈笑笑,“短期内我没有搬家的想法——当然可以。”
祖唤出门找了一圈,传单都贴完了也没看到五七的踪影,他还专门去找人调了监控,就在小东面馆外短暂地看到狗头飘过,除此之外就没线索了。
他就想着五七自己能回来,但到了晚上也没见它回来。
外婆说,最近镇上有狗贩子出没,说不定五七是被人拐跑了。
祖唤不信,第二天又出去贴寻狗启示。他平常老嫌弃五七笨,这会儿狗真丢了,他又愁得吃不下饭。
他后悔带五七回来了。
老王后悔接这个活儿了。这个长相斯斯文文,但面色极其冷淡的青年,明明看起来病态又体弱,可只要他一开口说话,就让人不自觉地点头答应,不想违背他的意愿。
“您这车子有多久没做清洁了?在感冒状态下我都能闻到皮革混合汗味的味道,坐这车去医院只会加重我的病情,即便是一秒,我都无法忍受。”这是青年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一点儿也不给人面子,老王脸一红,辩解的话吞回去,然后赶紧开车去作了清洁,还不忘跟林平打电话发牢骚,要不是为了挣俩钱,他才不给这样事儿多的人当司机呢。
“我还没遇到过这种人呢,过年的时候我才做过清洁好不好?”
林平叹气,尽管也觉得秋臻事儿逼,但在这件事情上,他站秋臻。“……过年都是多久之前的事儿了?”
“也就小半年嘛,我拉了那么多人,哪儿听人这样说过?有点小味道,打开窗户透透气不就得了,他非得说出来。哼,我看他长得白,面相又像女人,说不定是个gay呢!”
“打住!”林平就差从电话那头钻出来捂老王的嘴了,“您可千万别在那位面前提什么同性恋,他恐同。别因为这事儿影响赚钱,人家出手挺大方的。你也别磨叽了,给人当一个月司机就有好几个W拿,你就偷着乐吧。”
老王想到那几个W,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老板,根据您的要求,车内不仅清洁了,还消毒过,您放心大胆地坐!”这会儿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老王撑着伞,想要将秋臻从屋檐下接到车上。
秋臻看了眼那伞下狭小的空间,毫不犹豫地长腿一迈走进雨幕,快步上前坐在了后面,然后轻蹙着眉头掸去肩上的雨滴。
消毒水的味道都要比之前浓厚的皮革味儿好闻。
老王讪讪一笑,也没放在心上,上车后便往县医院驶去,又关切问道:“秋老板,没耽误你的事儿吧?”
“没。”秋臻戴上口罩,冷淡回道,“开慢些,雨天路滑。”
“老板,你还挺惜命。”老王开玩笑地嘿嘿笑了两声,没得到任何回应,他便自娱自乐地哼起歌。
秋臻此刻浑身难受,别提说话了,他连呼吸都觉得负重。
昨天他吃了祖唤送的药,本来以为睡一觉就能好,没想到今天起来更严重了,整个人都是晃的,早上阿姨来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他闭眼靠在沙发上,还以为他出什么事儿了。
秋臻揉了揉眉心,想起早上祖唤好像给他发了条消息,问他感冒好些了没有。
他忘记回了,这会儿在车上,他也不想看手机。
司机虽然不爱卫生,但开车的技术不错,车子开得很稳当,不过秋臻还是觉得恶心。他望着窗外的海,以此分散晕车引起的痛苦。
车子驶离居民区,他渐渐出神,直到视野里的灌木丛中突然闪出一个黑影,径直地就要往车头撞去,他猝然出声提醒。
“小心!”
只听嘭的一声,司机紧急刹车,秋臻拧紧眉头,坐直了身体,“撞到什么了?”
老王也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拍了拍胸脯打开车窗探出头,看清后含混不清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重新坐正,笑道:“没事儿,就是一条野狗,嫌命长了,到公路上来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