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条条地看,看得脸红心跳,像在做贼。
“啪。”她慌乱地将手机倒扣在床上,因为施然醒了,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腰窝。
心潮一阵乱涌,淌过三四秒才回归正途。
“几点了?”身后传来施然哑哑的声音。
“不知道。”
“你不是在看手机吗?”
“啊,哦……”阮阮重新拿起来,瞄一眼,“七点十七。”
“这么早。”施然懒怠怠地叹了口气。
阮阮将手机递回床头柜,想了想,翻个身缩到施然怀里,额头抵着她的肩膀,轻轻一蹭。
她们在做过之后很少这么亲昵,施然显然略微不适应,两秒后才问她:“怎么了?”
“我再睡一会儿。”阮阮埋在她肩膀处说。
她不知道要怎么应对施然,连看都不想看她。
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充血,和之前做的每一次都不一样。没有喜欢上施然的时候,阮阮能坦然地向她展示自己的身体,问她要不要看,而这晚后,即使是脸她也想藏起来,头发也想藏起来。
好难过,她因为这种陌生的情绪突如其来的难过。
施然的肩头趴了一只小猫,一动不动地钻她的颈窝,呼吸都没有,像死了一样。
她动了动脖子,低头,好奇地看。
阮阮伸手抱住她的腰。
施然懂了,她抿唇,揽住阮阮。
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目前的状况,从未想过会有拉着别人的手送入自己体内的瞬间。
那就再睡一会儿吧,靠着阮阮的头,睡到日上三竿,让太阳把尴尬晾一晾。
再醒来时已临近中午,施然的胳膊都麻了,阮阮的脖子也僵了,二人起身时都不自觉地呼出半口气,坐起来各自找手机。
这下气氛松散多了,仿佛回到之前几次做的时候,阮阮一面穿拖鞋一面问施然:“你今天没有通告吗?”
“没有。”昨天赶拍,剧组也不知道要折腾到几点,今天便没有排主演的戏份,他们应该要出工收空镜。
“那我……”
“给我做饭?”施然坐在床边,淡淡接口。
阮阮忍俊不禁,眼睛亮亮地笑了,对啊,她就这三板斧,每次被施然帮过之后,也没有其余表达感谢的方式,因为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
俩人默契地对昨晚床上的事绝口不提,因为双方都没有做好面对这场变故的准备。
吃饭时阮阮收到统筹老师的消息,说车已经拖回来了,问她怎么样,有没有休息好。
阮阮回复:“我没事呀,谢谢成老师关心。”
但她怏怏地放下手机,没有往日那么清甜。
施然瞥她一眼,阮阮沉吟几番,终于问出口:“昨天来接我的时候,小林说的是真的吗?你们真的运气好,没遇到人拦,还是……你找人拿了特批进山的?”
施然顿了顿:“都不是。”
“啊?”阮阮抬头。
“收费处有人值班,我们开过去,她问怎么回事,小林说是白天进来拍戏的,有同事车坏了,没出得来,需要折返回去接他们,工作人员比对了白天登记进山的车牌号,又让小林签字,就放我们进来了。”
原来这么简单,剧组真的就没有回收费处问一句,还跟他们说,人已经下班了。
施然静静地看她一眼,阮阮知道她想问自己在想什么。
于是她很坦白地说:“我真的想要红起来。”
不是想做人上人,只是想做别人觉得值得折返的人,或者说,做有能力折返的那个人。
而且……不想再对每个人都这么好了。
她帮后勤组发过盒饭,帮摄影组挪过苹果箱,帮道具组买过水果,连充电宝都还在小K那里。
然而,不是拿着她的充电宝就能发现她不在,也不是她跑前忙后,就能挣得发自肺腑的关心。
她的回答令施然略感意外,还以为昨天那么让人心疼,不会立时就想搞事业。
阮阮轻呼一口气,站起来:“我去洗碗,然后就回去了。”
“回去有事吗?”
“我今天得把辛晨给的合同签了,再给她送去。”她一面收拾碗筷一面说,其实莫名地舍不得施然,动作磨磨蹭蹭的。
“辛晨也住这里。”施然突然说。
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她的助理重新打印合同送上来。”
阮阮的动作停下来,目光软软地望着施然。她听懂了,施然不想让她走。
“不过,”施然伸手把筷子整理好,搁到餐碟旁边,“你也可以回去一趟。”
阮阮眨眼,没明白。
“回去拿换洗衣物,在这里住几天。”施然没什么起伏地说。
“我……”阮阮呼吸低漾,“在这里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