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午夜电话
刘冰洋的睡眠一直很浅，手机只是振了两下，她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闭着眼睛摸到手里。
“叶涵，我在北航校门口。”
半睡半醒间，刘冰洋听出了魏可欣的声音，她强撑着睁开一条缝，看了下时间。
三点十几分。
“可欣？”她含糊着问了一句。
“涵……”
魏可欣的声音不像白天那样活跃，带着些淡淡的哀伤，也或许是更深的伤痛，只是迷糊的刘冰洋没听出来。
“冰洋，你特像一个人，特像一个叫叶涵的人。”
“嗯……”刘冰洋呓语。
“她不是我闺蜜，她是我初恋。”
“嗯……”
魏可欣只是自顾自地轻声说：“你和她长得真像，那天你带着简历进公司的时候，迎面走过来，就那么……我以为是她回来了……你知道你就坐在我对面，你在介绍你自己，而我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样克制自己的眼泪，装出一个平静的模样，去问你那些面试中应该问的问题……”
“冰洋，你的眉，你的眼，你的鼻子，你的唇，都是我思念了好久却再也没法儿触碰到的，你知道……”魏可欣的声音有点儿哽咽，“你能告诉我吗？你就是叶涵，是你回来了，你回来陪我了，这几年我真的，真的好孤单……”
天色渐亮，北航外，一辆黑色路虎停靠在边儿上。魏可欣的头抵着方向盘，泪水淌到那层皮质上。
第二天一早。
闹钟准时响起，刘冰洋却是平躺在床上一下也不敢动。一只柔软的手不偏不倚地盖上了她的唇。轻微的呼吸从鼻尖发出，几分钟后，她实在没忍住，蠕动了下唇瓣。
掌心传来几丝痒，苏然这才把手抬起，转个身去继续做梦。
刘冰洋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撩开被子轻轻下了床。
收拾好看了眼床上的身影，悄然带上了房门。
匆匆下了楼，门口一辆熟悉的车入了眼帘。
“上车——”一个爽朗的声音，魏可欣的头从车窗中探出，今天的她戴着一副黑色墨镜，穿着件黑色皮衣，整个人异常的酷。
刘冰洋一愣：“你几点起的床？”
“五点啊，每天都是。”
“wow，”刘冰洋不可思议地惊叹，拉开车门上去，“这么早起床不困吗？”
“晚了才困呢，每天早上起来跑跑步，一整天都是精神的。”魏可欣边说边转动了方向盘，“我可是在部队大院里长大的。”
“你这是起太早没地儿去才来接我的吧？”刘冰洋打趣。
“你这么说也没毛病，呵呵……”魏可欣笑了两声，看着前方的路咬了下唇，吞吞吐吐问，“昨晚……没有打扰到你吧？”
“昨晚？没有啊！打扰什么？你那叫关心，怎么能是打扰呢？”
“你真的这么想吗？”魏可欣似乎松了口气，语气也轻松起来，“那就好，你别多想。”
“是啊，你这车接车送的，要不是你早起习惯了，我还真怪不好意思的。对了，你昨晚几点回去的？”
“我……我……”魏可欣听出了不对劲，试探着问刘冰洋，“你觉得我是几点回去的？”
“再堵……最晚也就十二点吧。”
还真是！魏可欣倒吸一口气，又有些庆幸：“你昨晚梦见什么了？”
“昨晚？”刘冰洋老实交代，“睡得特好，一夜无梦！”
“一夜无梦……”魏可欣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怎么了？”
魏可欣的脸转向车窗那边儿，看了一眼清清嗓子：“没事儿。”
“真没事儿？”
魏可欣又是咬牙道：“没事儿。你妹妹还在吗？”
“在啊，在家睡着呢，怎么了？”
“没事儿，随便问问。”
“说起来了，我得给她发个信息，冰箱里有吃的，不然她又去吃泡面……”刘冰洋说着摸出手机，解锁后正打算开微信，眼睛却是盯着通话记录的界面愣住了。
“一个半小时……”
魏可欣打了个转向，偏过脸去，墨镜下的眼神游移不定。
“合着你刚才问我……我以为最后一个电话是在我回去之后那个。哎，这闹的……昨晚聊什么了？”
“没什么。”
“我是一点儿都想不起来了，一个半小时啥都没聊？”刘冰洋不相信。
“聊了，闲聊。”魏可欣简短的回应。
“难怪……”刘冰洋想起早上醒来唇上的那只手。
“难怪什么？”魏可欣却是意会到了其他的地方。
“哦，没什么。”刘冰洋摇了摇头，退出通话记录的界面，去给苏然发信息。
车里一时没了声音。
过了两分钟，魏可欣开口问：“那个……昨晚咱们聊——呃，昨晚我跟你说了什么，你一句都记不起来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