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地，语气也松了下来。
“结束了？”
他声音轻慢惯了，那种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语调凝入了骨，听起来简直是另一个意思——就结束了？
打工人的大脑停摆了一瞬间，紧接着，他感觉一切好像慢放起来——
他的理智、疯狂、欲望，居然惊人地统一了。
它们说，你可以做更多。
于是下一秒，alpha被打工人按住后颈，暴雨一样的气味在屋内喧嚣而上，压得alpha喘不过气。
身体被强度极高的信息素压制，来自本能的臣服让alpha战栗起来，房间里，另一股信息素彻底将古龙水味牢牢团住，暴戾地将alpha的信息素撕扯、吞噬，像是不知满足的兽遇到了心仪的猎物。
alpha终于忍受不住，往前爬出半步，下一秒，身上的男人俯身压下，牙尖穿过肌肤，刺入腺体。
就在alpha还庆幸他不会标记自己时——男人的信息素注入了腺体。
好似一簇电流穿透了腺体神经，随着四肢百骸不断游走，达到大脑皮层泛起层层战栗。
alpha眼前好似闪过一片白光，屋内的压迫感终于在此刻现出原型——
是雨水的味道。
盖住了古龙水，无色无味地蔓延，直到淹没了整间卧室，直到作为猎物的alpha溺毙。
第3章 3
06.
屋内不知何时亮了起来，光从门缝透进来，绕过散开的帷幔纱帐落到深处的床上。
床铺刚经历一场浩劫，原先平整的被褥此时褶皱遍布，像是海面上起伏的浪。屋内弥漫着浅淡的古龙水香，被雨水的气息裹挟，几乎只剩下甜味。
打工人的大脑在发泄之后终于有了力气思考，他低头，刚好能看到alpha张扬的红发，像是一团烈焰埋在他胸前。
“……结束了吧。”alpha声音沙哑。
alpha似乎是太累了，打工人注意到他的后颈被咬得乱七八糟，脊背上青青紫紫，显然都是自己的代表作。
观察期间，alpha撑起身体坐起来，在一旁摸索了片刻，啪，屋内亮起了灯。
是盏暖黄色的床头小灯，堪堪照亮了床铺附近。灯一亮，像是表明这场荒诞性事终于拉下帷幕，打工人的大脑也开始思考起来。
这显然不正常。
他看的小说里，alpha就像只进不出的貔貅，此刻这个alpha样子凄惨，想来很不符合常理。
而且最后几次，叼住alpha后颈时，总觉得和前几次的舔咬不太一样。身体似乎本能地分泌出了什么东西，巧妙地注射进入了alpha的腺体，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那枚腺体在过程中被一点点改造、变成自己专属的味道。
也就是那种时候，他能感觉自己进入到了奇怪的地方……比之前更深入、更隐秘的地方。
像个小小的腔室。
这让他联想到了小说里提到的omega……用于孕育子嗣的位置。
alpha也会怀孕吗？打工人忽然想到这个可能。
刚想要开口问，他便看见alpha正伸出手在床头柜摸索翻找，脾气很大的样子，把柜子弄得砰砰作响。
这位alpha没有晕倒求饶，更没有失去力气，虽然后颈血肉模糊，但还有力气——好吧，打工人听到他轻轻地嘶了一声。
alpha找到了东西，转身时，打工人看到他手里的烟盒。但没有火机。
alpha熟练地叼出一支烟，接着本能一样看向打工人。
示意般，烟头对着打工人点了点。
“……”打工人猜测这个alpha身份不低，起码在外面都是别人帮点烟，才会养成不带火机的习惯。
打工人一思考，屋内的雨水味就浓郁起来。alpha闭了闭眼，把烟摘下，妥协地：“……借个火。”
活到现在，这是alpha最屈辱的一次。
来自身体的变化昭示着发生的事实——他正在从alpha变成omega。
这个陌生的男人是个少见到几乎只存在于教科书的enigma，他的信息素让alpha的身体被迫转化成omega。
柔弱的、可怜的、无能的omega。
alpha握着烟盒的手几乎暴起青筋，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信息素逐渐变得无害腻人，从今往后他会变成一个需要他人信息素安抚的无能omega，在发情期苦苦索求这个enigma的信息素，甚至可能在激素作用下散失理智，为了爱摇尾乞怜。
就连现在，吸烟都要看这家伙的脸色。alpha屈辱地闭了闭眼，一想到自己以后都要屈居人下，他就恶心得要吐。
后颈刺痛不堪，身体疲惫而痛苦，不用想alpha也知道未来将要面对什么——从今以后他就是这家伙的俘虏、奴隶，是卑贱的omega，是任人玩弄屈服于信息素的玩具。
越想越觉得荒谬，高等级的alpha已经足以睥睨大多数人，而enigma这种少见的性别，居然会找他的麻烦……他会得到什么？羞辱还是威胁？这个enigma已经完成了标记，他能对自己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