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你知道吗,这些都不是“施慈”的答案。
施慈紧紧咬着下唇,不想让反驳的声音就这样流露而出。
小学时,是因为有邻居说“这唱的也不好听啊,就打算靠这个上台啊
?”,妈妈听进去了,她也觉得我唱的不好听,怕我乱出风头,被人笑话。
中学时,我之所以拒绝班主任,是因为曾经我的照片也曾贴在光荣榜上,当时就和公认的校花摆在隔壁,上学放学,总能听到一些刺耳的评价。
我不知道用怎么样的态度才显得正能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算在这些事情中得到成长。
再后来,就“忘了”,就“不重要了”,因为“没人在意”。
谁会在乎一个总站在角落里的打酱油龙套呢?谁又会期待这样一个人的登台亮相?连玩传接球的游戏都不找她。
从来没有在台上被肯定过的人,怎么会期待上台呢?
我没有做过焦点,不理解那些光芒万丈的人为什么会这么享受众人的视线,当他人看向我时,我只想逃。
我在我自己的执着中获得成就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想要,只能指望自己。
哪怕其实我的家人好像并不太理解,但我还是尽量在做了。
这是一场自救行动。
从咖啡馆离开后,施慈没有回酒店,而是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一家电玩城。
门口摆了好几个花里胡哨的抓娃娃机,隔着透明玻璃柜,里面的粉色小猪怎么看怎么憨态可掬,讨人喜欢。
心一痒,施慈立刻兑了十块钱的游戏币。
三个币一次,十块钱买的十二个币也只够抓四次。
连连空爪,越抓越较劲。
两分钟后,她又换了十块钱。
顾倚霜的电话,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打来的。
“慈慈,你现在在哪?”
刚一接通,男人低冽凛然的声线透过手机落在耳蜗,才冒出两个字,施慈就被激得鼻尖发酸。
意识到不对劲,顾倚霜蹙着眉心,立刻问:“哭了?怎么回事?”
他一问,施慈更委屈了。
转身看向那对正捏着一只粉色小猪欢天喜地的大学生闺蜜,她揉了揉鼻子,嘴上却还在逞强:“没事。”
“我听着可不像没事,”随口拆穿她的谎言,顾倚霜循循善诱:“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的没什么大事,就特别特别小的一件事。”
眼前的景象越看越刺眼,耳边的笑声越听越憋屈。
施慈已经想说了,可一开口,还是担心被形容成“作”或“矫情”,不断铺路。
深吸一口气,强忍鼻尖的酸涩,略显磕巴地说:“就、就是,我花了二十块钱死磕一个娃娃机,就想抓那个粉色的小猪,游戏币用完了我又去兑,结果一回来,就看到本来应该属于我的保底爪子被人截胡走了……”
越说越委屈,越说越难受。
随着她的声音逐渐弱下去,手机里也在此刻安静一瞬。
又吸了吸鼻子,陡然间,她想起了小时候第一次玩抓娃娃机的场景。
当时好像是妈妈接她放学,顺路又去地下超市买东西,她指着收音机旁边的抓娃娃机,问妈妈可不可以玩。
故事的结局是她去玩了,只抓了一次,什么都没有得到。
哦不对,还有妈妈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
“你看,我就说是浪费钱浪费时间吧,有这功夫不如做点正事,你都能写好几道题了”。
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施慈暗自绞着指尖,已经有些后悔了。
真是的,干嘛要把这种小事说出来呀,二十块钱他怎么会放在眼里,这样一只成本还不到一杯咖啡的玩偶就更不用说了!
这种小事,怎么会值得被重视呢?
她知道,她都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将花种埋入黑色的土壤。
下一秒,男人的声音顺着听筒,破开沙土。
“那还真是好过分,怎么能这样。”
施慈心口一怔。
与此同时,男人的口吻是绝无仅有的认真庄重:“慈慈,地址发我,我去找你,我们抓新的,抓十只。”
话音刚一落,施慈没忍住,破涕为笑,乐出声。
指腹擦掉残存的泪痕,她又揉了下鼻子,所有的不痛快都被摒弃,这一瞬间,她只能听到他。
她轻声说着:“好呀,抓十只。”
第67章 Moonquake “算我家属”
顾倚霜乘坐计程车抵达那家抓娃娃机店时, 施慈正坐在门口的休息区咬糖葫芦。
同一时间看见他,笑盈盈地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