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偌大的套间内,归于安静。
回想自己刚刚故意夹出来的娇滴滴,施慈不好意思再看他,偷偷瞄一眼,立刻做坏事一般心虚收回。
连着抓她两个回合,顾倚霜乐了:“不是客房服务吗,你站在门口怎么服务?打算给我表演默剧?”
施慈窘迫抬头:“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呀?那我说你之前讲梦话要给我五千万,你给不给?”
顾倚霜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五千万少了点,要不重新报次价?”
拿着文件袋走过去,施慈岔开了话题,又开始抨击顾某人压榨下属的葛朗台属性,提到言特助的黑眼圈,啧啧两声。
“慈慈,他周末的加班费是五倍。”
“再说了,我之前也有黑眼圈啊,怎么不见你心疼心疼我?”
瞬间语噎,施慈没理讲了,垂眸剜去一眼。
顾倚霜哑然,也不逗她了,随手打开文件袋,取出里面的原件签字。
还蛮喜欢以这个视角看他写字,施慈手肘撑在桌面,目光顺着手部的流畅线条,微微分心。
看着看着,鬼使神差的,竟然又想起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在造型工作室的时候。
当时好像……也是这只手。
越想越荤,她抿抿唇,立刻叫停那些不合时宜的思绪。
扭头注意到一旁的红酒,凭借大学选修课积累的知识,她在脑袋里想了一圈,小声问:“罗曼尼康帝?”
正好签完字,顾倚霜抬头,边给钢笔合笔帽边道:“陆予桁输给我的,带走有些累赘,不如今晚一起把它喝了?”
望着那双眼睛,施慈没有拒绝。
啧,耳根软真是绝症。
她忍不住腹诽。
男人醒酒、倒酒的动作很熟练,流畅之下,是无法忽视的赏心悦目,施慈就坐在岛台前,单手撑托着半个脸颊,歪头注目。
酒液滑入喉腔,她也没想到,舞会上没喝的酒,在这儿补了回来。
她很少喝红酒,毕竟平时也
没什么重要场合需要她出席,但有关红酒助眠的科普知识倒是没少听。
见她连着喝了两杯,顾倚霜出声:“慈慈,你应该不想宿醉着入眠吧?”
话音刚落,女孩笑了。
她放下酒杯,半眯着眼睛看他,大概是酒劲提前来报道,血液是温温热的,神经被摧动,胆子也大了不少。
就这样无声地看了半分钟,她有点不满足了。
索性越过岛台,站到了他面前。
灯光垂洒在他的面庞上,自发丝到下颌,一点一点,不算流畅的阴影和留白靠在一起,顺着他的鼻梁与唇线划出分界线。
本就浓烈的五官,在她的视角里沾染上酒色,唇边是润的,够艳。
顾倚霜轻拧眉心,声色显得沙哑:“慈慈……”
“顾倚霜,我可不可以摸摸你的喉结呀?”
他的话没说完,她的声音就涌现。
软甜口吻,又是那种霜糖罐子打翻,铺满心房一地蜜的调调。
比先前隔着门,她刻意扭出的声线自然百倍,也更让人招架不住。
喉间滚动,他也放下酒杯。
指尖调转方向,这次去捉的,是她的手腕。
“啊!”
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拽动,施慈惊呼一声,出于惯性地坐进他怀里,掌心攀扶上男人的肩头。
理智悄悄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刚到底干了多么色胆包天的事,施慈常态性地犯起怂,整张脸埋得越来越低。
“施慈,抬头,看着我。”
他出声,可被喊的人却一点不听。
但显然,这次装鸵鸟没用,因为精明的猎人掌握了技巧,一抬手,指腹贴住她下颌,微微用力。
重新面对面地看着对方,施慈避无可避。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近到她嗅出身侧满是再熟悉不过的白檀木质气,和淡淡的酒香混在一起,不算浓烈,只捏心尖一般的难熬。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醉了。
醉因不在酒。
“不是说好了,不要再躲我吗?怎么,现在人不躲,开始眼神躲了?”
施慈嘟囔:“那我还说让你不要追我呢,也没见你照做呀。”
顾倚霜笑笑,理不直气也壮:“什么时候说的,我不记得了。”
施慈撇嘴,阴阳怪气起来:“顾总可是大人物,事多人也忙,记不清很正常,我怎么会在意呢。”
她脾气上来,顾倚霜没辙地笑笑,耐着性子哄,但就是故意不再提那句“不让追”,再不让也不能听啊。
“慈慈,那天晚上那个吻,我需要一个解释。”
“没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