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生得极美貌,由她说出来,无人怀疑。
围观的百姓们不由窃窃私语:“就算段家势力大,可两家还是姻亲呢,未免太胆大妄为了些,许娘子是县丞之女尚且如此,换做咱们平头百姓,不是只有吃亏的份儿?”
说着,大家便开始议论起段明平日里的做派。
也有人质疑:“该不会是许娘子为了帮孟娘子,故意编造的吧?我听说段公子前几日才被人打得起不来床,哪有那心思?”
为段明那厮说话的,要么与他一样心术不正,要么收了段家的好处,许菱玉只当那人是放屁。
倒是顾清嘉,上前一步,站到许菱玉身侧,正色道:“草民可以作证。”
许淳脸色沉下来。
他官再小,对阿玉再不满意,也不会允许有人这样公然欺负他女儿!
阿玉非把这事拿到公堂上说,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可段明更可恨,他还是拎得清的。
“来人,去段家请段明来。”许淳抽出一支令签,丢给差役。
“我去拿人。”高澍早已忍耐不住。
经过昨日马县令的死,他更为惧怕二皇子,他敢确信,宁王要处死马县令,二皇子事先不可能不知道。
否则,哪能一直像没事人一样?
马县令不算什么好官,可毕竟认识几年,彼此熟悉,眼睁睁看着他就这么死了,高澍心里难受得很。
同时,他也担心阿玉。
虽然阿玉与二皇子,表面上看起来鹣鲽情深,可谁知道二皇子内心里是如何打算的?
毕竟,这婚事是阿玉强求来的,二皇子是那种会吃闷亏的性子吗?
想想他的名声,想想马县令突然被处死,二皇子表现出的淡漠,高澍越想越觉得,二皇子恢复身份那一日,一定会对阿玉不利。
听到阿玉说,段明欲轻薄阿玉的时候,让家丁把二皇子拖下去,高澍心里更是疯狂叫嚣着,想告诉阿玉真相。
二皇子武艺高强,若真当阿玉是自己的妻子,怎会一味为着隐藏身份,让阿玉落到段明那脏东西手里?!
眼下他无法告诉阿玉,也不能质问二皇子为何不好好保护阿玉,只能把气撒到段明身上。
是以,去段家带段明时,高澍亲自动手,丝毫不顾段明是个伤患,不顾段夫人心疼的呼声,抓着人就往轿子里一扔,直接抬走。
高澍带着人回到公堂的时候,也是亲手把段明架进去。
顾清嘉背对着外头,听到身后段明呼哧呼哧地哎哟声,眼底浮起一丝凉薄的笑。
“段明,阿玉告你把她骗到段家,意图不轨,你可认罪?”许淳忍着怒气,尽量表现出公正,斥道。
“呜呜。”段明痛苦呜咽着,指着自己的嘴巴,连连摇头。
这回段老爷亲自上前替他答话:“许大人,请为犬子做主啊,段明他冤枉啊!”
“昨日令媛以赏花为由,闯入我段家,试图带走我的儿媳孟氏,犬子不肯,令媛夫妻二人便趁犬子行动不便,割了犬子舌头,还把犬子打了一顿,伤上加伤,如今这腿是彻底治不好了。”
段老爷一番话,说得悲痛欲绝。
许菱玉却听得眼皮直跳,他们什么时候割掉段明舌头了?她何时动手打段明了?
忽而,她想起昨日在段明院子里听到的惨叫声。
该不会……
她下意识侧眸望向顾清嘉,眼神惊疑。
顾清嘉没与她对视,而是躬身向上禀道:“大人明鉴,段明昨日命家丁将草民拖走,草民为护妻子,奋力反抗,护住妻子尚且吃力,哪有余力去打段公子?段公子伤上加伤,是他试图抓住吾妻时,不慎从榻上滚下,跌伤所致。至于他的舌头,是被他不小心打破的瓷瓶碎片划伤所致。草民句句实言,大人一验便知。”
闻言,许淳使个眼色,便有差役上前验看伤势。
不多时,他据实禀报:“大人,贾公子所说乃是实情,段公子舌头确实是被瓷片划伤的。”
只是段公子运气不太好,瓷片划得深,恐怕他这辈子再不能开口说话了。
听到这话,许菱玉终于明白,昨日秀才为何打碎养花的梅瓶。
为何秀才昨日动手的时候,还有昨夜去后院前,与她私语之时,都丝毫不担心被问罪。
读书人都像他这般聪明镇定,杀伐果决吗?
怎么可能。
许菱玉稍稍侧首,悄悄打量秀才清俊的侧脸,又一次觉得,有些陌生。
他的本事,似乎比她想象中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