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千里傻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呆呆望着他爹娘。
江娴怕了,一手拉住孟千里,一手拉着孟近墨,作势要走。
再不走,连手里仅有的一间半死不活的铺子也要保不住了。
孟近墨不甘心,还想再说什么,以缓和与孟茴她们的关系。
毕竟,孟茴再不济,也有许淳这个做县丞的前夫,看样子很可能是下一任县太爷。
且孟茴名声坏了,嫁不出去,但她姿容依旧,只要他略施小计,许淳很可能与孟茴复合,他作为许淳唯一的大舅哥,很多事都能便宜些,能捞好处。
且孟千里的亲事,也能往高处挑挑。
可他刚要开口,便被贾秀才抢了先:“长缨,送客!”
长缨是个练家子,孟近墨根本没来得及开口,便被抓着丢出门去。
外头,孟近墨、江娴他们互相指责,声音渐渐远去,听不清了。
院内,芹姨忙着摆膳:“都洗手去,过来吃饭,我做了好多好吃的,总算不用便宜外人。”
许菱玉被她的话逗笑,挽着于思思的手臂,侧靠在阿娘肩头,乐不可支。
一家人从夕阳斜照,吃到夜幕四合。
许菱玉还和于思思一起,拿花锄挖出玉兰花树下的梨花酒。
那是她及笄那年亲手酿的,想等她做阿娘以后,在孩儿的周岁礼上喝。
不过,能与阿娘一起喝这坛酒,其中幸福欢喜更超乎她当初想象。
阿娘回来了,她还多了个亲妹妹,芹姨和金钿十余年如一日陪在她身边,还有郎君如玉。
平安如意,阿娘平安,往后她们都事事如意。
许菱玉心中欢喜,不由多饮了几杯。
就连年纪最小的思思,阿娘也准她饮了两杯。
孟茴酒量浅,又牵挂于忠,没多喝。
去京城,大抵就是这一两日的事了,孟茴本想今夜先与许菱玉说说,可又怕阿玉舍不得她们,要跟着一起去。
照顾于忠,是思思的责任,而她呢,既是陪着思思,也是去还过往那些年于忠的护佑之恩。
毕竟,若非当年她成了于忠的妻,她很可能与奇岙园里其他可怜女子一样,成为宁王得到便丢弃的人。
阿玉不懂医术,去了也不过是多一个人跟着担心。
且她不在,铺子上、田庄上的事,都得阿玉盯着,离不得人。
许菱玉醺醺然,靠在顾清嘉臂弯,被他扶着进屋。
孟茴望着女儿的背影,微微抿唇,罢了,她还是先与思思说说。
进到房中,许菱玉格外粘人,也格外热情,环住顾清嘉脖颈,将身子挂在他身上,一时含混夸他生得俊,一时要亲。
她身上花香微微,酒香醇郁,本就醉人。
再是这般投怀送抱,顾清嘉几乎无法抗拒。
可他到底忍住,没做什么,抱起唇瓣丰润娇艳红似樱桃的许菱玉,低咒一声,深眸漾起一丝无奈的笑,进到盥室。
酒的后劲上来,许菱玉醉得厉害,不难受,只是格外热。
她解开衣扣,扯扯衣襟,下一瞬,却被一只大手扣住腕子。
倏而,衣料滑落,堆叠在细瘦的踝骨。
许菱玉神思迷离抬眸,想控诉他粗鲁无礼。
没等开口,便被他抱起,按入浴桶。
洒过花露的热水,馨香安神,许菱玉周身温暖包裹着,不由伏在桶沿迷迷糊糊睡去。
也不知是如何回的房,等她醒来,已是天明。
昨夜虽喝多了些,可睡着之前的事都还有印象,她记得自己如何纠缠秀才,记得秀才替她宽衣沐浴。
奇怪的是,她身子并无那种熟悉的异样感。
诶?昨夜秀才倒是忍得住?
枕边,秀才还睡着,一张俊脸近在咫尺。
许菱玉含笑望他一眼,又垂下眼眸,轻轻揭开衾被一角,看到自己身上整齐干净的寝衣,唇角笑意更深。
前一日还贪嘴得很,昨夜倒没趁人之危欺负人,秀才就是这样的君子啊。
许菱玉不由朝他怀中又挤近了些,纤指抚上他遒劲的手臂,感受着他手臂紧实有力的线条。
并未感受到他的异样,可不经意抬眸,许菱玉却猝不及防撞进他含笑的眼。
“满意吗?”顾清嘉轻问。
许菱玉不知他问的是他昨夜的表现,还是他手臂的触感。
不过,答案都一样,许菱玉轻啄一下他下颌:“满意。”
初醒来,她嗓子带着些倦懒,比平日里多一分不经意的妩媚。
顾清嘉嗓音不由哑了几分,忽而捉住她手腕,朝着他块垒分明的腰腹牵引去,低低道:“那再摸摸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