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在海边讨生活的人不是黑皴皴的,谁会有那么娇嫩的皮肤,
梁照准备好笑容,抬头,“谢谢你的小刀,”
长裙少女不以为意,“小事一桩,你吃不吃鱼,只是吃牡蛎也吃不饱吧,"
女孩子只是在岩石边缘蹲下,一会儿就抓着一条胳膊那么长的大鱼站起身来,
“烤了吃还是吃鱼脍,”
梁照低了低头,然后扬起了笑脸,“我很会烤鱼,让我把它烤了吧,”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从容的,和第一次见面的人,一起吃东西,
果然是足够的自信吗,
梁照没有忽略长裙少女伸手进海水的那一刻,额头浮现的金红色鳞片,
金红色,梁照一边烤鱼一边思考,
沿海的渔民可能不知道,因为他们最多只会遇见浅海的鲛人,有蓝色,有黄色,有粉色,但是有额鳞的鲛人他们很难遇见,
因为那是深海鲛人王的后裔,一般不会到浅海,
自己知道鲛人王是金红色鳞片,
还是因为,娘亲当时正受到隆宠,西凉王给娘亲展示过一种水火不侵的布料,就像是摘下了天边的云朵,采集了海里的海水编织而成的,晶莹剔透,又轻薄绵软。
“这是鲛绡,鲛人织就,水火不侵,刀枪不入,”
当时还年轻的西凉王抱着七八岁的她和母亲欣赏着鲛绡,
“这是我登基之后与鲛人建交的时候,鲛人王赠与我的礼物,”
“父王,鲛人王长什么样子啊,”
“你那时候也见过的,只不过你才两岁,鲛人王长的很美貌,但是还是不如爱妃娇美可人,”
母亲嗔怪的轻锤父王,“别在孩子面前乱说。”
父王笑着清清嗓子,“鲛人也是能变成双腿的,鲛人王与普通鲛人的差别就是,她有额鳞,是金红色。”
梁照想到这儿扯起嘴角嘲讽的笑笑,不过她马上意识到还有人在旁边,马上收敛了嘴角的嘲讽。
旁边那个长裙少女还在盯着烤鱼流口水,“你烤的鱼可真香啊,没想到再次见到你,你已经长这么大了,还会烤鱼。”
梁照拧眉,“再次见面?我们何时见过,”
长裙少女歪着头看她,“你父王登基的时候啊,你那时候,嗯~这么高~”
长裙少女笑着比划了一个很矮的高度,
“就是这么高,你当时很可爱的,你看我没穿鞋子,还要坚决的脱下自己的,那么一小点的,还没我手心大的鞋子给我穿。”
梁照看她好像没有隐瞒自己身份的意思,强装的笑脸消失了,
“那你怎么会记得我,还找到我了,”
长裙少女朝着她眨了眨眼睛,
“哎,这样就顺眼多啦,你装笑装的脸都抽抽了,你一定不常笑吧。”
梁照心里都是恼怒,“你在耍我!”
长裙少女取下架着的烤鱼,一边吃一边边歪着头看梁照,
“没有啊,耍你干嘛,这是我第二次来陆地,我只是想看看,十三年那个即使不舍得也愿意乖乖把玩具分享给我,和我拉勾勾的小朋友在哪里,过的怎么样,”
梁照嗤笑一声,那个深宫里的傻白甜早在她十岁那年亲眼看见母妃的死亡的时候就死了,现在的她每口吃食都得拼尽全力,她的生活中不再有“分享”这个词,有时候她会觉得那些深宫里的记忆就像是一场幻影,
“你怎么能将十三年前的事情,记得那么清楚,你看起来和我岁数差不多,不应该能记得那么清楚那么小的时候的事情。”
长裙少女已经把一条大烤鱼吃光,拍拍手,“十三年前我已经四十六岁了啊,当然记得清楚。”
梁照脸上的表情都要裂开了,眼前这个一脸稚嫩的少女都五十多了?
是在和她开玩笑还是真的,她岁数比自己娘亲都要大,
长裙少女看着梁照的表情噗嗤一笑,“鲛人的岁数和你们西凉人不一样的,我们五十岁才成年,寿三百。
哈哈哈,别那么紧绷啦,
我带你去海里玩玩怎么样,我的朋友?”
长裙少女甜甜的笑,照亮了梁照灰暗的人生,
梁照也知道了这个鲛人少女的名字,泉明。
她经常会来陆上找自己玩。
自从海边的探子,向皇宫里传过信,梁照身边落井下石的人就变少了,
似乎一夜之间,所有的人都忘记了,梁照是祸乱宫闱的前帝国明珠的孩子,她似乎除了没有回宫,和出宫之前的生活也没什么两样。
自会有人替她打点一切,总是有人会恰到好处的给她铺平道路,也总会有人恰巧在她面前遇到小的难题,然后又被她所救,从而归到她的麾下。
一切显得那么水到渠成,
直到有一天,少女不再隔一段时间来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