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熏生锈钉(78)

加索尔没有穿衣服,但现在这会儿才让他真正觉得冷。

他“啊”地一声叫了出来,心像是被死死捏住了一般。

“把赛波还给我,把她还给我…”加索尔头埋着,手捶雪地,疯狂发抖,“她才12岁,把我的妹妹还给我…为什么,你们明明什么都有了,我愿意在狱圈打一辈子拳,我愿意给北卡做牛做马,你们为什么要把赛波带走?”

像是费尔南多还有人性的最后一丝缝隙,他望着加索尔这般模样竟感受到了“凄惨”这个词。

半晌,他带着人转身离开,冷冷留下一句:“你该庆幸她还有利用价值,不然她去的就不是桑多斯家族,而是人体实验室。”

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街角。

程殊往前又走了两步,蹲下来一把勾住加索尔的手肘:“起来,跟我走。”

加索尔已经完全没了力气,他咬牙看着程殊,低吼:t“把我杀了,我要跟赛波一起死。”

程殊忍住突如其来的酸涩感,极其认真地对他说:“我叫塞巴斯蒂安,从墨西哥来。”

他一字一句地解释:“人活着,才能复仇。你得活着,才有人记得赛波。”

加索尔猛地一抬头,两只血窟窿就这样盯着程殊那张脸。

程殊垂眸,冷声说:“我父母死的那会,我跟你差不多大。”

“我带你复仇。”

加索尔抖着嘴唇,不敢相信地问:“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程殊拎着加索尔往车那边走,声音淡淡的,“做我的杀手,保护我的人。”

也是这几句话,把死亡边缘的加索尔拉了回来。

程殊知道,这会只有仇恨和缥缈的希望才能把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

他三两下把人塞进后座,直奔私人医院。

行驶的路上,乌斯怀亚又下起了小雪。他透过车窗,看见纷飞的雪逐渐开始清洗这座城市,就好像能把罪与恶也带走。

倏然,天上响起了爆炸声,雪天白日里竟有人放起了烟花。

寥寥行人有些好奇地停住脚步抬头看。

程殊踩下了刹车。

他知道,这个烟花是鬼魂集团放的。是一个庆祝,一个欢送,也是一个警告。

他抬眼望去,宽旷的雪地和天空连成了一片。

程殊默不作声地往后靠了靠,把烟花看了个大半。

窗外寒风呼啸,携卷着大雪遮住了烟花绚丽的尾色,纷纷扬扬落在了引擎盖上。

大道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一辆破旧的小轿车。

程殊心里忽然涌出一阵疲惫。

那是极大的荒凉和踽踽独行的渺小。

他们只是一粒灰,却妄想越过那片海。

后座的加索尔原先已经陷入了半昏迷,但他听到这个烟花声,竟自己醒了过来。

他听着爆炸声没动,半天才出声。

加索尔哑得不行,语调呆滞:“塞巴斯蒂安,我想晚点时间再去墨西哥找你,我想…我想在阿根廷等到赛波花开。”

程殊缓缓收回眼神。

半晌,他“嗯”了声,重新踩下油门,离开这片地方。

第39章 Chapter39·洪都拉斯

Chapter39

“洛萨小姐, 洛萨小姐?”加索尔伸了伸脑袋,有些疑惑地在她面前上下挥了挥手。

幻想中乌斯怀亚的雪上了倒退的时间发条,一切事物都从洛萨的脑海里迅速消逝。

洛萨猛然抽回思绪, 抬眼看向加索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走神了。”

加索尔没发觉什么不对,边喝酒边作评价:“这杯墨西哥日落差点意思,还是老大的酒好喝。”

洛萨记起刚刚程殊随口提了一句接手酒厂的事, 压下嗓子的酒, 好奇地问:“塞巴斯蒂安的酒?他真的有自己的酒厂?”

加索尔纠结了不到一秒, 还是点点头回答:“对,几年前老大盘下来的酒厂, 在哈利斯科的特基拉小镇。”

洛萨挑眉,没人不知道特基拉小镇,那是墨西哥举世闻名的龙舌兰发源地, 有名到龙舌兰的西语就是特基拉。

洛萨忽然在想,程殊的酒厂肯定不一般。如果她问程殊要一瓶酒,不知道他会不会答应。

刚刚这里的动静闹得太大了,周遭不少人都被吓跑了。

这会儿匆匆跑来几个穿着黑色马甲的工作人员, 对着对讲机说了些什么,然后满脸歉意地领着远处的纨绔富少走了过来。

“先生您好,您是说这位男士打了您是吗?”他谄媚地弯了腰。

男人脸上按着冰袋,狠毒地指着加索尔:“对,是他!把他们俩都给我带走!”

还没等工作人员先发作,洛萨皱着眉, 心情不愉地往后扯了扯加索尔,对着男人说:“是你先惹事。”

那工作人员愣了秒, 吸了一口气冷静下来,继续说:“那不是这位男士打人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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