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萨眼睛亮了点,转过身找盒子,半天从一些不同型号的弹.夹底下掏出了东西。
她震惊于打开一瞬看到的东西,她之前一直以为是那种难以下咽的压缩厚饼干和罐头,却没想到这些配备粮已经是军.用级别。
棕色的压缩袋子上清晰写着菜单:辣椒豆、玉米面包、墨西哥干酪…
种类丰富,配备着一次性铝盒,看起来也不难吃。
洛萨抿了抿唇,盯着配料表走了神。
在墨西哥,人人都知道大集团的军.备力量不亚于政府军,甚至有时会比他们更先进。换句话说,在这,邪恶也许大于正义,黑暗之中窥不到光明。
这些东西都是贩子用来养手下的,而那些被枪子打中、亦或者仅仅是露了面就会失去生机的正规军人,在赴死前吃的东西竟和他们一样。
明明自己的生活也不如意,但这依旧令她心生一丝绝望与悲悯。
忽然,前面响起低沉的声音:
“不想吃?”
虽然是问句,但语气里带的是肯定。
洛萨被吓得一抖,她抬眸看去,后视镜中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突然后脊背一凉,像是魔术秀里遮掩秘密箱子的布被掀开了,她知道,程殊看穿她了。他绝对清楚她在想什么。
洛萨不知道怎么狡辩,她有些慌张。
她知道这群人绝对地忌讳和警察、军人共情,他们眼中充斥百分百的着野心和利欲。
洛萨紧张得下唇都有些轻微的抖,回:“不,不是的。”
程殊直视她,黑眸深沉,眼睛里带了分意味不明的情绪,他说:“吃吧。能吃。”
话音一落,洛萨像是得了赦免。
她心里轻呼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程殊似乎在向她保证什么。但她不确定,也不敢去多想。
这样的事情是惊天动地的,她甚至没有胆量去揣测。
洛萨点点头回应他,小心翼翼地拆开想吃的料包挤进盒子里,生怕一个手抖把它洒在坐垫上。
她撒好芝士粉,呆呆地捧着吃。
玻璃窗外的阳光越来越大,晒在洛萨半边脸上,颧骨上细微的绒毛被照得很清晰,睫毛落下扇形的剪影,极其漂亮。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停了,司机忍不到服务区,随便找了条小道解决生理需求。
洛萨吃得很饱,她把盒子丢进垃圾袋里,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抬起眼,程殊正不顾伤口转过了身,和她面对面。
时间像是静止了,两人保持着对视。
半天,洛萨茫然地眨了眨眼睛,问:“怎么了?”
她嘴角沾了有点黏的芝士酱料,漂亮的眼睛透露出疑惑,眼皮撩呀撩的样子让程殊莫名想到了——刚从海里出来不谙世事的美人鱼。
他眉毛微蹙,拇指在自己的嘴角边抚弄了两下,朝她示意嘴角有东西。
程殊五官好看,线条流畅得宛如雕塑,这样普通的动作让他做出来却很魅惑。
洛萨不自然地吞了吞口水,动作生疏地找位置,在嘴唇上又摸又舔,半天也没有把东西全部弄掉。
程殊没忍住,眼尾挑了一下。他半边身子在阳光里,光将他的眼神里浅浅的笑意暴露无遗。他挥了挥手掌,说:“过来。”
洛萨被他带笑的样子勾住了,脑袋不自觉地凑了过去。
直到指腹粗糙的质感传来,她才发现程殊在帮她蹭去东西。她低眉,感受它的温度,半天出声:“谢谢你,塞巴斯蒂安。”
程殊收回手,慢悠悠擦干净手指,将垃圾扔成团,精准地扔进了后座的纸盒里。他转回身,背上猛地传来一阵疼,疼得他好一会才能动,他淡淡地压下嘴角没回话。
没等多久,司机急匆匆赶回来上了车。
他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拱进来,道歉:“对不起啊老大,耽搁时间了。”
程殊瞥了眼表,吩咐:“一点左右停个服务区,吃个午饭休息会。”
车被踩上了油门,重新上了路。
洛萨昨晚被折腾太久,加上早晨出发得太早,现在一阵困意来袭。
但她想看看路边的风景,也不敢轻易睡着,只好缩到了玻璃窗边靠着。
洛萨敲了下额头,动作迅速地翻出口袋里的MP4,插上了耳机。
这是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东西,白壳上已经有了些擦不去的痕迹。
她习惯性摸了会边缘,然后在卡顿的界面里打开了歌单,选了随机。
洛萨慵懒地半靠在车门上,脑袋随着车子的起伏偶尔有所碰撞。
她忽略掉颠簸带来的细微疼痛,认真听耳机里传来成熟激情的男声,听了会才想起这是首情歌“Ella(她)”。
【我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