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行?将军要好好养伤的!”曲水果断拒绝,“你就安心在这里歇息吧,曲水昨日都说了,那曲夫人对曲水很好的!只是她回来了,曲水尽一个妹妹的本分去看看罢了,不会有什么事的!”
“本将军也不会有什么事啊!以前受的伤也不少,这不过是少了条胳膊而已——”
“而已?”曲水瞪了姜霂霖一眼,起身把她推到榻上,“这么重的伤岂能当做儿戏一般?没多久就又要去平乱了,难道你要带着伤上战场吗?先不说你的伤势如何,叛军看到你这样都会士气大振的!”
姜霂霖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有些惨兮兮道:“曲水,你现在活脱脱的和那些朝臣们的夫人一模一样了——”
“这是为将军好。”曲水说着就叫了婢女进来,收拾着要走。
姜霂霖的目光随曲水的身影转来转去,憋了好大一会儿,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你走了,我也不想在这儿待着了,我回我的承月阁去!”
“也好,不过要多歇息,万不可回去又耍那些兵器去,曲水会交代给齐晔的!”
姜霂霖闻言神色一滞,随即向后一倒:“本将军终于明白那些大臣们为何日日向本将军叨叨他们自家的夫人了……”
“这是为你好,”曲水浅笑,“那曲水就先回侯府了,若是今日不回来,会派附中下人回来通传一声的。”
说罢就往外走。
姜霂霖急忙起身:“喂——喂——我说——天呐——”
一个婢女很快走进来:“将军,您唤奴婢?”
姜霂霖耷拉着脑袋,低声道:“我叫的不是你。”
“将军?”
姜霂霖扭头看看空荡荡的床榻,起了身,了无生气道:“为本将军更衣吧。”
穿好衣服,梳洗过后,已经快到晌午。姜霂霖回到承月阁又被医师逼迫着换了一次药。这疼痛她倒是可以忍受,只是每次换药都是在提醒着她失去了一条胳膊,这令她极为不爽。
齐晔还真盯着她,不让碰那些兵器。姜霂霖实在无聊的很,便到偏殿去看小姜宴。
一进门就见卢月和乳母守在小姜宴的摇篮旁,两人都盯着那小人儿,无声地笑着。听到她的脚步声,卢月抬眸看了过来。
看来小姜宴是在睡着,姜霂霖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夫君的伤可好些了?”
“哎——”姜霂霖叹口气,“疼一些都是无妨的,可是需要静养就很烦了。”
卢月笑了一下:“让一个成日舞刀弄剑的将军静养着实是有些难的。”
“是啊——你什么时候来的?今日早朝都议了些什么事情?”
“没什么,就是皇上把曲梦召了回来,不过这并非今日朝上商议之事。”
“我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夫君想好怎么办了吗?”
“没什么好想的,你的才能不比她差,”姜霂霖不咸不淡道,“给她复职是不可能的,过段时间就让她回邑洛去,继续督建新都。”
“皇上是不是有了什么想法?”
“和他父皇挺像的,是个天子的样子。等过段时间我上战场的时候带上他,练练他。”
卢月很是诧异:“夫君这是要——”
姜霂霖浅浅一笑:“我想要的都拿到手了,待他足够能独当一面之时,会还政于他的。”
“夫君,你、你变了好多……”
“是吗?”姜霂霖看着熟睡的小姜宴,“你觉得本将军回齐国做个羊倌如何?”
“夫君?做羊倌?”
不止是卢月,旁边的乳母都扑哧一声笑出声来。
“你们怎么这副神色?本将军千军万马都能指挥地了,区区几十只羊就没法子放牧了么?”
“如月、如月只是觉得……夫君的想法有些、有些特别。”卢月结结巴巴道。
姜霂霖却看着那小人儿勾了勾嘴角,轻声道:“牧羊多好,羊儿就像天上的云朵那样白……”
曲家侯府。
曲夫人的眼中透出几分担忧。坐在她面前的曲梦神色坚定而执拗,作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即便面前是她的母亲也不例外。
“女儿知道父亲与母亲当初是如何想的,把我曲梦赌在子羿身上,把曲水赌在姜霂霖身上,无论她二人谁输谁赢,我们曲家都会是赢家。可是母亲,如果这样,您就该公平一些,”曲梦说着,愤怒地看向曲夫人,“可为何母亲要把弟弟手里的一支兵力交给曲水?”
“你不是有阴八师吗?现在又有官职,曲水什么都没有。她流落在外十几年了,曲梦,你做姐姐的难道就不心疼她吗——”
“心疼?”曲梦眼中泛着泪花,咬牙道,“她的夫君杀死了我曲梦深爱之人,我要心疼她?我才是母亲该心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