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意见他这么招人喜欢,不自觉笑了起来。
“周叙他们还看不上人家,结果呢?”谢岚颇为得意的冷哼道:“这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好不好?”
“是是是,还得是我们谢主任独具慧眼。”苏清意抱拳恭维她道。
“那是,”谢岚更是得意,“对了,我给你多买了一杯豆浆,你趁热喝了。”
苏清意接过豆浆,正准备道谢,忽然又想起什么,让谢岚帮自己把剩下的早餐拿进去后,独自不远处的小卖部跑去。
她知道感冒的人不适合喝凉水,于是买了一个保温杯,找老板借了开水,从里到外的冲洗了一遍,才接着温水去寺院里找他了。
寺院的门还没有彻底打开。
里面还没有多少人,苏清意很快在一个小师父的带领下,在一处写经房前停了下来,四下门窗大开。
她一进去,便看见他已经摘下了脸上的口罩,端坐着实木的书桌下,用蘸取着朱砂的毛笔,在白色的宣纸上写下一行经文。
他低垂的眉眼透着与周遭相得益彰的沉静,一旁燃烧的线香,升起烟雾燎燎,却始终不染他衣角半分。
苏清意很少看到能像他一样,和这座寺院的气场如此契合的人。
身在这红尘之中。
却有不沾这红尘半点儿。
苏清意看着他指背滑落在纸面上的沉香,与其说他是在抄写佛经,倒不是说是默写。
她不知道他写过多少遍,才能如此心无旁骛,她也无心打扰他,将保温杯放下便准备离开,然而他却是这时抬头向她望来。
苏清意若无其事笑了笑:“本来想叫你多喝热水,但是又觉得缺乏诚意。”
说完之后,又觉得还不够,继续补充道:“这个杯子虽然是我新买的,但是接水之前已经消过毒了。”
言下之意,便是他可以放心喝。
然而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个杯子。
陆景尘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笔尖的朱砂滴落在宣纸上,在已经写好的经文上晕染开来,他淡淡收回视线,低下头道:“谢谢。”
“不用谢,应该的。”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过了身,却听他在此时叫住了她。
她闻声回头。
只见他放下手里的毛,侧坐过身笔道:“过来。”
苏清意不疑有他,扫过面前的桌角走到他面前站定,“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沉凝视着她。
苏清意不解的歪了歪头。
然而未等她想明白,他已经一把拽过她手腕,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的同时,撩起她一侧的头发,一口咬在了她肩颈处的毛衣外套上。
他似乎真的被她惹急了。
咬得很重。
苏清意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
他扣着她脑后的手指顿时一重,将她牢牢困在原地,她及踝的裙摆伴随着她挣扎的动作,与他黑色的裤腿交叠。
苏清意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哪有人因为一个水杯破防的?
后来发现,他好像也没那么疯,因为哪怕只隔了一件毛衣,咬得也一点儿都不疼。
原本用力推抵在在他肩上的手指也不禁缓和了下来。
僵硬的背脊也一点点软了下来,而他却在此时放开了他,那双因为情绪而显得深邃的眼睛,也在此刻平静了下来。
仿佛刚才把她拽到腿上的人不是他。
苏清意觉得这个人的情绪平复的也太快了吧,感觉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前前后后绝对不超过十秒钟的时间。
苏清意看着贴在他嘴唇的浮毛,强忍着伸手替他取下来的冲动,缓缓收回抵在他肩上的手道:“我现在……可以起来了吗?”
陆景尘当然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垂眸看着她坐在自己的腿上的双腿,松开钳制着她的手,轻不可闻的应了
一声。
苏清意扶着他的肩膀缓缓站起了身。
他也没有任何要解释的,转过身,拿起毛笔,继续书写着宣纸上的经文。
苏清意自是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招惹他。
眼神躲闪却强作镇定,“那,我走了?”
“恩。”他头也不抬道。
苏清意若有所思的抿着嘴唇往前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不知想到什么,又犹豫着转过身道:“哥哥。”
陆景尘抬眸向她看来。
她试探着向着窗外屋顶翘起的飞檐,一本正经的提醒他道:“佛门重地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