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与她笑骂:“是颗七色花种子,开出的花有七瓣七种颜色,可惜府里养的只开了一夜,你若能养活,本宫这里还有你拿回去,可若是养不活本宫可不饶你!”
那夫人连连告饶,又说期待林家千金养成了请她们去看,一时间宴上俱是活泼热闹的氛围。
辛澄见郡主也对那锦囊瞧了瞧,心思一转,想到了个主意。
公主道她喝了酒要回去歇着,便令宴散了,让她们各自玩闹去,也可自行离去不必同她说了。
辛澄立刻便去看郡主,不好在人前表现得热络,便拼命打眼色。
她是准备到了晚上去找郡主的,但现在也可以,她们去个没人的假山躲在里面说说话嘛。
可是郡主携着婢女径直向外走,辛澄像个幽魂似的跟在后面,想着能不能把婢女敲晕,把郡主抢走,不过想到晚上的计划还是只能眼睁睁看着郡主登上马车回去了。
辛澄倚在大门边,宛若被抽干了阳气,即将枯萎。
结果直到最后还是没能和郡主说上话啊。
“唉……”
她拖着身子去找公主,路过一座丛花掩映的小亭时见四五人围在一起,正说得兴起,时不时有惊叹赞颂之声。
辛澄好奇地张望一眼,瞧见了那位林家千金,此时她面色红润,神采飞扬地说着什么,和方才判若两人。
辛澄发誓并没有想偷听,她只是有些好奇,然后步子走得慢些,耳朵也好使一点罢了。
“啊,阮将军,你们知道他有多厉害吗?他简直就是我的神明。”
然而听了一句辛澄便撇嘴想走了。
“林小姐,你快收敛些吧,你这模样传出去名声可怎么办啊?”
另一人戏谑道:“这不是大家都知道了吗?林小姐日夜画阮江军的画像,打听阮将军的趣闻轶事,还搜罗他用过的旧物呢。”
“是不是夜里做梦都是阮将军啊?”她们促狭道。
林千金面上连羞带恼:“你们要还这么说,我的画可不给你们看了。”
“别呀别呀,快画,上回画了阮将军救了只猫,猫猫化形报恩的,再画几张吧。”
另一个兴奋的声音道:“我想先看那个,阮将军和白军师的战场兄弟情!”
“你们还挑?”一道爽朗的女声道,“那我要看阮将军被下药意乱情迷,我低俗,你们让让我吧。”
“好好好。”林千金都应承着。
这听得辛澄挠了挠额角,好像有哪里不对,但她也说不出来,在花丛里蹲得有点累了,她捶捶腿,继续去找公主。
公主卧在美人榻上,正拿着个本子看,身上还趴着只假寐的白狐狸。
辛澄隔着珠帘道:“我是想问,那个七色花的种子,公主殿下能不能也给我一份啊?”
“拿去送给令安?”公主头也没抬。
“是啊。”辛澄低头笑了笑,“七色花开一定很好看吧。”
公主摆了摆手,给她指了个地方,就要赶她走。
这态度和之前完全不同,感觉就像是她对辛澄已经没了兴趣,现在吸引她的是手里的本子。
辛澄并未多想,顺利拿到种子后辛澄便也离开公主府了,回客栈休息等待夜幕降临。
月黑风高夜,爬墙幽会天。
京都到底是京都,高手如云,辛澄那点武功还不够看的,有了上次夜闯太傅府被抓的教训后,她现在恨不得长出八双眼睛盯着周围动静。
正值春夏之交,夜色静谧,草丛中不时传来不知名虫子的一两声鸣叫。
而她落地无声,顺利翻了进来。
——郡主我来啦!
这里是景王爷在京都的宅邸,名叫四景园,整座宅子以春夏秋冬四季为特色分做四块,春园多植树种花,夏园临水泽避暑,秋园筑高台楼阁,冬园辟地窨贮藏。
辛澄不知道郡主在哪,只能按照一般府宅的布局,向北面摸过去。
这里入夜后当然也有卫队巡逻,辛澄遇见几次,好在都小心避过。
摸过一段路,她见前面的房室一片昏暗,猜测会不会是仓库之类,便换了条道往东面走去。
突然,前面的草丛中虫叫声戛然而止,似是被什么惊扰,辛澄即刻隐蔽翻身向相反方向逃去。
屏息良久才松了口气,她拍拍胸脯,要见郡主还真是刺激。
不过没走几步就见着前面一间房室亮着灯,她心有所感,摸了过去。
先跃上屋顶,轻手轻脚揭开一片瓦。
只见一美人闲坐榻上,单手托腮,手边桌上摆着副棋局,美人捏了枚棋子在手中,棋子在棋盘上踟蹰地敲了敲,有些漫不经心的,一旁灯台灯芯燃尽一段,落下一星灯花。
这样的美人不是郡主还能是谁呀。
辛澄左右看了看,外间有婢女守夜,她不能进门,便像影子一样流下去,找到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