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烦心事有他一个人承受就够了。
江莫寒浅笑,“没什么大事,阿宁不用担心。”
“受伤了还不是大事?!”见江莫寒瞒着不说,容宁刚压下去的火再次被挑起来,强压着情绪质问,“不是说好有问题一起面对吗?”
“我是你老婆,我们是一家人啊!”
“你这样什么都不说就会闷头干,我怎么放心?”容宁越说越激动,斥责的意味渐浓。
江莫寒虚虚地瞟了容宁一眼,看到他真的生气了,才不轻不重地闷声说了句,“给江家的人立……”
这句话无关痛痒,十分敷衍,根本不是容宁想知道的。
“你!”容宁压着火轻呼一口气,凝着的眉舒展不开,“算了,先好好休息吧。
容宁才不在乎江家如何,跟江莫寒过日子和其他人有什么关系?
江莫寒自己不也这么说的吗?
可江莫寒对牵制江家这件事有很深的执念。
好似钉子扎进心里,拔掉了疼,放任不管也疼。
容宁不太能理解,又捉摸不透。
就像江莫寒会为外界那些不确定的因素,调查、筹谋、周旋,喜欢他4年却只字未提。
他的独自隐忍和承受,让人难以理解。
容宁越想心里的疙瘩越大,闷闷得难受,头顶厚重的郁气缠绕。
清理完伤口,裹上纱布,容宁把人拉进卫生间冲了澡,帮他换上睡衣按倒在床上。
全程几乎无交流。
江莫寒随了他的心意,听话得配合着,躺在床上后想搂着容宁一起睡,却被拒绝。
“别生气了……”江莫寒的狭长眸子轻眨,眼神中绕着丝丝歉意。
“你自己睡。”容宁面对衣柜,把衣服重新套在身上,往窗外瞥了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天快亮了,我去看看赛道。”
“那你不生气了吗?”
“气,怎么不气!”容宁转头看了一眼江莫寒,虽然还没消气,但语气柔和了很多,“等我回来咱们好好聊聊。”
江莫寒敛眸,指尖微微蜷缩着,刚才处理过的伤口传来隐隐的痛感。
“罚你睡觉,必须等我回来才能醒。”说完,容宁转身朝门口走,开门时突然想起来还没有亲亲他。
容宁习惯了江莫寒的亲吻。
侧目看向江莫寒时,床侧的人已经闭上眼睛睡了。
目光在他俊美却染着疲惫的脸上停留,容宁视线渐渐模糊,忽而垂下眉眼,薄唇轻抿,拉开门走出去。
不亲了,这也算惩罚,罚他也是罚自己,等他解释清楚再补回来。
容宁到赛场时,赛道刚好放开。
户外赛赛道有一段要经过半山腰,早上有雾,容宁听管理员的劝,等了半个多小时才进去。
容宁没有签任何俱乐部,机车养护那些都有专业的团队,自己很少操心。
今天骑的这辆也是他最常用的,只是走一遍赛道,没让团队跟着。
虽然是山区,但路况真的很好。
半山腰,雾隐隐约约没有散尽,整个山林出奇得安静,只有容宁的机车传来轰鸣的回响。
又走了一段,雾比刚才重了些,容宁放慢车速,聚精会神盯着前方。
恍惚间,容宁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吸了吸鼻子,想知道到底是哪里的气味。
下一秒,车身猛地一颤。
“砰!”
——
一阵耳鸣,容宁眼前骤然黑暗,无一丝光亮……
“阿宁!”江莫寒猛地从梦中惊醒,胸口绞痛得厉害,汗水打湿了额前的碎发,顺着发丝流到耳后。
他大口呼吸,喉焦唇干,许久都没能从噩梦中缓过劲来。
江莫寒强撑起身子,身体高度紧张,已经感觉不到掌心的疼痛了。
瞟了一眼手机,刚刚9点。
容宁还没回来。
阿宁说要等他回来才能醒,他要继续睡着。
江莫寒身子像卸了力一般重重摔回床面,眼睛却怎么都合不上,脑海中巨大的冲击搅得他痛苦万分,无法静下心来。
“阿宁……”江莫寒低喃他的名字,额前细细密密的冷汗不断溢出。
江莫寒鼻尖一酸,突然好想他。
明明才分开4个小时,怎么会这么想……
他眼睛紧盯着容宁睡过的地方,嘴里喃喃自语,唤着阿宁的名字好像就能舒服一点儿。
9点一刻,枕边手机响起,震动声很大。
“‘南星’家属吗?我是机车户外赛赛道管理员,‘南星’出了意外……”
江莫寒噌得坐起来,惊恐伴着焦急,“什么意外?”
“车子出了事故。”电话那头一声微弱的叹息,“人,人没找到……”
江莫寒眉心一紧,眼睛几乎在一瞬间失了神,不好的预感翻涌而来,手控制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