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扎了退烧针，30分钟后温度降下来些，江莫寒长长地舒了口气。
惊吓过后，梁宸望着快要虚脱的江莫寒，不禁想调侃，“江总，好久没见是不是想我了呀？”
江莫寒白他一眼，冷笑，“想不了一点儿！”
“不想你还大半夜给我送钱？”
“嗯？”江莫寒盯着床上睡熟的容宁，没听清梁宸说得话，回眸自说自话，“既然来了就住下吧，退烧再走。”
梁宸捏了捏眉心，小声嘀咕，“果然是个大活儿。”
“行吧，恭敬不如从命，谁让你是我金主爸爸呢！”梁宸漫不经心地整理药箱，目光流转，心里盘算着报酬，“夜诊加留宿，两倍工资，不能耍赖！”
“啧，过几天给你张卡，随便刷。”能把容宁看好就行，两倍工资算得了什么。
“嚯！江总真仗义。”
梁宸跟小护士叮嘱了几句，就让人先回去了，自己拎起医药箱往外走，“我睡隔壁客房，有事儿你招呼。”
江莫寒点头，“嗯。”可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容宁，锁着眉舒展不开。
他端来一盆温水，继续给他降温，动作轻柔至极。
体温降到37左右江莫寒才稍稍安心，进浴室冲了澡，小心躺到容宁旁边。
这是他第三次照顾发烧的容宁，第一次是两年前，当时慌乱的不知所措，完全被医生支配。
好在有经验了，虽然还是很紧张，但知道怎么做，今天退烧也挺快的。
江莫寒低头试了试呼吸，呼吸也很均匀。
“江莫寒……”
“嗯？”和容宁拉开距离后，江莫寒听到他嘴里呢喃碎语不断。
江莫寒凑近了一些，想听清他在嘟囔什么，不料，脖子突然被容宁的双臂勾住。江莫寒扭动了一下，无法挣脱，便不敢再惊扰。
被胳膊箍住的头，老老实实贴在少年胸膛。
“……叫你哥哥可以吗？”
江莫寒神色微滞，这句话他听得真切，思绪暗自流转间，细细琢磨着。
“想叫哥哥……”容宁呓语，声音柔得像刚出生的小猫。
江莫寒嘴巴张了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又想惹我生气了……”容宁还委屈起来了，眉心微蹙，睫毛上似有似无的染着些水汽。
眼睛闭着，脑子却清醒，还知道生气？
江莫寒的脖子被抱得越发紧了，弄得他哭笑不得，“叫哥哥差辈了。”调子轻柔宠溺，虽是拒绝，却没有不悦。
不知道容宁是听见他说得话了，还是在自言自语，嘴里不停嘤咛着，“叫哥哥……我想叫哥哥。”
容宁趁着生病耍赖，江莫寒也拿他没办法，捏了捏他泛红的脸蛋，妥协，“好好好，叫什么都行。”
迷迷糊糊间，容宁扭了扭身体，可胳膊始终勾着江莫寒。
此时，他的头离少年脸颊更近了一些。
近到可以感受到他平缓的呼吸，看清他轻颤的睫毛和脸颊上细小的绒毛。
“哥哥……”
“怎么会，怎么会那么喜欢……”
容宁呓语的声音比刚才小得多，好像是知足后的自我陶醉，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开来。
“什么？”他努力想听清容宁嘴里的呢喃碎语，可最后放弃了。
完全听不懂。
容宁搂着江莫寒的脖子不撒手，快天亮时，直接顺着脖子爬到了他身上，像只考拉。
梁宸推门进来时，快吓尿了，“我靠！”
“嘘……”江莫寒示意他小点声，小幅度地招手，“过来帮忙。”
梁宸快步走过去，压低声音，“节制！节制懂不懂！他都这样了，你还折腾他，变态啊！”
“滚！”江莫寒借着梁宸的力，缓缓解开容宁紧扣的胳膊，贴了贴少年的额头，暗暗松了口气，“烧迷糊了，硬往人身上爬。”
“他爬，你就由着他？故意的吧你！”
江莫寒：“……”
懒得解释。
梁宸拿体温计测了一下，“还行，37.8，反弹不多。”转而看向江莫寒，“你补觉去吧，我盯着。”
这神态，后半夜肯定没睡。
江莫寒揉了揉脖颈，慢慢悠悠下床，“算了，我怕你搞不定，这孩子闹人。我去准备早饭。”
“行，吃点东西再喂药。”梁宸收起温度计，突然疑惑地看向江莫寒，“咦？江总亲自下厨啊，原来的阿姨呢？”
“不喜欢外人在家。”江莫寒淡淡地回了一句。
梁宸沾沾自喜，“嘿嘿……那我和这小孩是内人。”
出门时，江莫寒送给他一个大白眼，“想多了，你是意外。”
梁宸上演笑容消失术，“你大爷的，合着就我是外人？！”
容宁虽然跟江莫寒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小孩好歹也喊江莫寒一声“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