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的性别才心仪他,因为他是他,所以你才心仪他,非他不可。
陆宴辞福至心灵,醍醐灌顶,瞬间拨云见雾,直接举起酒壶朝着明珠身前的酒杯一碰,“来,干一杯,哥哥今天听你一言,胜读十年书。”
明珠也不扭捏,端起酒杯和陆宴辞碰在一起,“新年快乐,大胆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妹妹我永远支持你。”
堇熙在幽州待到正月初五便启程回了黄州,刚到黄州没两日,顺庆帝派遣的诏使就到了。
来者是蒋老太傅跟李阁老两人,堇熙见到外祖父花白的头发和微微佝偻的背影,心中微微发酸,眼眶里泛起泪意。
顺庆帝并没有放尉迟昀峥出来,尉迟昀峥依旧被困在冷宫,也未封王,宫侍跟宫女只能含糊不清的喊他一声殿下。
顺庆帝还小的时候,明安帝偏宠蒋贵妃,也更疼爱贵妃的儿子尉迟昀峥,他当时虽然贵为太子,却依旧十分嫉妒昀峥。
如今他杀了昀峥的母亲,看高高在上,清冷出尘的大哥跌落泥潭,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堇熙跟蒋老太傅和李阁老端坐于太守府大堂内,厅中烧着银骨炭,暖意融融。
蒋老太傅曾经教导过堇熙国学策论,既是长辈又是老师。
两祖孙风波过后在黄州相见,难免唏嘘。
李阁老说,皇帝同意定盛军驻扎在陇西,但是希望三王可以交出定盛军的兵权,归顺朝廷,三王可以继续当王爷,皇帝也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对从前既往不咎。
会给三王封地,有地租,但没有治理权。
李阁老原本以为来黄州一趟可以见一见自己的小孙儿,到了之后才知道李鑫并没有跟宸王来陇西,而是跟着靖王驻守在北境,心中不免失落。
堇熙闻言,抬眸看向蒋老太傅,出声询问,“外祖父也是这么想的?”
蒋老太傅心中情绪复杂难言,他两个女儿都死了,他悲痛欲绝。
但如果三王归顺,避免一场战争,这已经是他能为尉迟王朝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他一生饱读诗书,教导了两位皇帝,君臣尊卑早就刻在了他骨子里,即使顺庆帝残暴不仁,但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的外孙谋逆作乱。
眼看三王剑指陇西,意图谋夺江山,他又怎能置之不理。
“盛光,少虞带着你们兄弟三人自立为王,难道当真要造反吗?”
堇熙手中茶杯热气蒸腾,他轻轻吹了吹,“在尉迟昀煦给我父母扣上弑君谋反罪名的时候,外祖父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了。”
蒋老太傅蓦地哑然,李阁老闻言色变,失望又痛心,“镇北王府遭逢巨变,我等与你外祖父也是痛心疾首。但你自幼念书,忠孝礼仪你都不懂吗?有哪本书教你不忠不孝,忤逆君上,又有哪本书教你祸国殃民,谋权篡位?”
“阁老说笑了,本王何时念过书了,先帝在时,一直想将本王养成一个二世祖,阁老应该心中清楚才是。”
第130章 贺鸢身死
李阁老气得脸色通红,伸手指着堇熙,愤怒的喘着气,当真是大逆不道!
堇熙根本不想跟李阁老这个老古板说话,他们年纪大了,脑子里只有君臣尊卑,伦理纲常,可若是为君不仁,他又岂能安做鱼肉。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阁老读的书多,肯定明白这个道理。”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李阁老一时无言,从镇北王府覆灭那一日起,云秦的天就变了,他如何不懂,如今的朝廷也只是苦苦坚持罢了。
大肆征兵,国库空虚,文武百官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谁人没有异心。
就连他,也是一边哄着顺庆帝,私底下偏帮定盛军。
他的孙儿在定盛军,他是万万不愿看到两方交战,不管谁输谁赢,伤的都是云秦根基。
他尽力劝和,让三王交出兵权,既维护了顺庆帝的脸面,又能保全孙儿性命。
要是一旦开战,刀剑无眼,他无法放心李鑫。
蒋老太傅给李阁老递了一杯茶,李阁老轻呷一口稳定心神,定定看向堇熙,“若是,若是陛下愿意写下罪己诏呢?宸王殿下可否退一步?”
“哦?既是如此,那便让尉迟昀煦写好罪己诏,承认自己弑父;镇北王府从未弑君,也无谋反之心,一切皆是他为夺皇位所杜撰。待他写好,再禅位,将罪己诏发放到云秦的每一寸土地之上,让云秦的每一个百姓都看见,剩下的事,再说。”
杀了他全家,再道个歉,一切就能过去了?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他只知道杀人偿命。
蒋老太傅跟李阁老两人对视一眼,这根本不可能,让顺庆帝写罪己诏,将责任推到晟北国他都不愿意,更别说承认自己弑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