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遛狗?”时邬问他。
程今洲“嗯”一声,“也能附近逛逛吧,远的话也可以开车。”
带着狗,又在春节前后,网上约车的话不太好约。
“你已经有驾照了?”时邬不确定地看他一眼。
“嗯。”程今洲点头,回想地说着:“去年夏天考的,刚好年龄也够。”
又看时邬一脸不怎么信任的眼神,程今洲笑一声:“我真会开,不骗你,没驾照还上路,带你跟交警玩生死时速呢?”
“去不去啊。”程今洲倚在门框边,手插着兜懒洋洋垂眼瞄着她,跟看什么稀奇物件似的:“别说你出来玩两天,还带了一行李箱的作业来。”
时邬:“......”
是带了点,就几张卷子。
其实在学习上,时邬一直有自己的一套方法,她不属于闷头写题的类型,也并不把这些当作是繁重的任务,在学习的时候就高效率地学习,玩的时候就开心地玩,毕竟心态也占了一大部分的决定性因素,先崩盘的都是发条上得太紧的。
要是拿具象化的磁场打比方的话,那时邬的箭头一定是向外,主动学习型的选手,并不是被动地接受外来信息,这种心态也影响到她在许多方面,比如学习课业,比如情窦初开,经常有些好奇的想法和探究欲,甚至会行动派地落实。
“看出来了。”程今洲那会正低头按着电梯,牵着牵引绳,虽然那狗乖得像是并不需要怎么牵引。
他嘴角收敛着点弧度,笑两下:“关系是纯友谊的,想摸是一定要摸到手的,年级第一就是思想上先进。”
而时邬闻言只面无表情地看着电梯上跳跃的数字,一点也不发虚:“年级第二也没差哪去,说亲就亲,我好歹还提前先问了问你行不行。”
“......”
那他好像是有点理亏。
小金甩着尾巴:“汪汪!”
顺着电梯一直到车库,直到时邬望着稀稀落落停着的私家车时,心里还是有那么点打鼓。
说实话,她其实不太信任程今洲的水平,毕竟他们都还是高中生,高中生开车,这件事在大众印象里,本身就多少沾点不靠谱些。
“没摔那一跤,现在也是上大一吧。”程今洲看她那跟要亡命天涯似的窝囊样,自个儿倒是看不出一点紧张,还有心情地帮她拉开了副驾驶车门:“实在不行,你就当我是大学生?”
“.......”
安慰人的理由能不能靠谱点,哪怕是多告诉她几遍他上过路呢。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时还有低上两度,积了水的地方结着层冰,等到车缓慢开出车库的时候,时邬才后知后觉地觉得自己胆子还挺大的,毕竟胆子小的,可能就直接不敢上这辆车了。
而程今洲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手上把着方向盘,也不知道是玩上瘾了还是真忘了,慢慢悠悠地在路上开,随即快要到路口时,他肩膀突地往她那偏了偏,歪着头,语气听起来认真:“等会儿左转时,是不是得先打左转向灯?”
时邬:“......”
连左转向灯在哪都不知道的时邬,转回头严肃地看向他:“你不要逼我跳车。”
“噢。”程今洲没忍住笑出了声,不逗她了,就单手握着方向盘,往左边的窗外看:“那边有条街,离大学近,小吃挺多的。”
出来玩嘛,总得都逛逛。
八点钟,夜市也都还正热闹,光秃秃的树枝、房檐下,大街小巷似乎哪哪都能悬着几个红灯笼,彰显着张灯结彩的氛围。
人多,晃悠了半天程今洲才找到地方停车,之后就到车后座,拉开门把狗牵下来,时邬也跟着下去,夜里的风依旧大,一阵阵的,从建筑中间涌过来,但又被红红火火的气氛有所冲淡,时邬穿得比下午刚来的时候有经验,羽绒服暖暖地套在最外面,遮着小腿,袖子也长,没事就缩在里面不拿出来,冻不着。
“汪!”小狗冲着前头闹哄哄的街头叫了两声。
时邬弯着腰,站在车前,拍了两下身上的羽绒服,想压得更平整些,随即拍完,她顺着程今洲的方向转过身,五光十色的灯光被面前刚好的身影遮挡了些,只能从程今洲的头侧面望见在视线中有些虚化的光晕、街景。
“冷不冷?”程今洲忽地抬手,捂住了时邬露在外面的耳朵。
差不多零下十度的气温,呼吸在空中凝结着白汽。
时邬呼吸着,睫毛在冷空气中轻微颤了颤,能感觉到吸入肺中的寒冷,和隔着发丝耳朵旁的温暖。